贺老太太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不要江宝瓷喜欢他。
即使她不说,贺京准也总会发现,因为江宝瓷以为她说了,总会有一刻说漏嘴。
或早或晚,事情都会按照计划推进。
一句隐瞒的话,受伤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满意的效果。
“这也是帮你,”贺老太太说,“你看,现在整个贺家,谁不得敬着你。”
贺京准勾起凉薄的弧度:“您还是操心着给大哥找老婆吧,不然等您死了,大伯母会卷土重来,她欧阳家的女儿又要进门了。”
“只要宝瓷在,”贺老太太安安稳稳的,“你大哥就不会。”
贺京准猝然抬睫。
那双长眸迸出嗜血的肃杀。
贺老太太运筹帷幄:“宝瓷那张脸,跟稹儿死去的初恋,有七八分相像。”
“......”贺京准瞳仁浮上条条血丝,胸膛因郁躁起伏。
贺老太太:“她是真心疼你,你要心疼她,就该把字签了,她周旋在你跟稹儿中间,你猜她乐不乐意。”
贺京准冷然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床上苍老成魔鬼的妇人。
难怪。
难怪贺稹第一次见到江宝瓷会失态。
难怪江宝瓷在秋千架旁会失控,会说,不是所有人都能看上你们贺家的男人,我偏看不上。
那时她是发现被骗了。
她是明白过来了。
“老太太,”贺京准逆光,脸藏在半明半昧中,无端骇人,“明天,我邀请青枝嫂子来给你问好啊。”
贺京准出来时,江宝瓷一颗梨才啃了一半。
男人额角爆出青筋,江宝瓷又咬了口梨肉,含含糊糊地问:“吵架了?”
贺京准眼神戾色太浓,让人不敢直视。
江宝瓷没有察觉似的,又说:“她都在跟死神搏斗了,你气什么。”
门口一阵脚步声,是贺稹和董妶进来了。
贺京准不假思索扣住她手,拿着她吃了一半的梨子,大步流星往外走。
经过贺稹时,贺京准旁若无人,只记得挡住身边的姑娘,生怕对方多看一眼。
江宝瓷跌跌撞撞:“我的梨!”
“咱不要,”贺京准把那半只梨给扔进了垃圾桶,扔的干脆利落,“老巫婆的果子,都抹了毒。”
“......”
坐进车内,贺京准占有欲空前强盛,半个身子探到副驾,粗粝的双手揉搓她脸蛋,没轻没重的,把一张脸揉变了脸。
江宝瓷挣扎不开,想骂人又发现气血不足,刚想发火脑子就晕。
简直是案板上的鱼肉。
任他宰割。
揉了好一阵,贺京准松开些,两手捧住她脸,凝住她粉若桃花的面庞,声调冷硬:“当初是不是就仗着自己好看来钓我?”
“......”江宝瓷破口大骂的词到嘴边,眼前忽然一阵金星,音量愣是被削弱了,“滚你二舅姥爷!”
明明是咬牙切齿的骂。
贺京准气势凶猛地亲了她一口:“别撒娇!”
“......”
撒你妈妈个鬼!
“给你钓,”贺京准很凶,“一个钩只能挂我一条!”
莫名其妙的,江宝瓷被这油腻的宣言给逗笑了。
她十分无语:“你别偷看那些霸总小说。”
把她恶心坏了。
她许久没笑过,贺京准轻抚她脸颊,眼光暗淡下去:“你就是仗着自己好看,敢虎不啦叽的来惹我。”
整个学校没有敢靠近他的女生。
他脾气差、没耐心,踩点到、准点走,不住宿舍、不回贺家,酒店是他长期住所。
这样孤僻冷傲、特立独行,整个学校怕都找不出来一个。
就江宝瓷,突然出现,生猛地拦住他路,笑的欢天喜地,就差扯他衣服耍赖了。
当时贺京准的心脏,就那么一下,被拽住了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