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过脸庞,很舒服。

    “江布侬,”江宝瓷唤她全名,以成年人对成年人的姿态,“航天大学是你小学四年级就开始的目标,中途改变也正常,但我希望你是因梦想改,而不是因为男人改。”

    若她心仪晋城某所大学、某个专业,江宝瓷会全力支持她。

    若她只单纯因为一个男人在晋城,她持保留意见。

    江宝瓷吁了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不管怎样,我尊重你的想法。”

    -

    这次谈完,江宝瓷没再刻意找江布侬聊过。

    只是忍到润都顶层,江宝瓷绷不住了,踢掉鞋就往卧室跑,一脑门扎被子里,对着床铺拳打脚踢。

    贺京准跟她一块进屋,全程没反应过来。

    沿着她乱扔的痕迹收拾整齐,贺京准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仔细打量:“怎么了,跟谁恼呢?”

    “我跟你说,”江宝瓷脸颊酡红,“以后养什么,都别养孩子。”

    “......”

    江宝瓷:“真是糟心玩意儿。”

    贺京准眉心跳了跳:“布布?”

    “除了她还有谁,”江宝瓷火得很,“说轻了怕她不放心上,说重了怕她跟你犟,待家里怕她抑郁,出门怕她遇流氓!”

    “......”

    江宝瓷:“我打算去查查那狗崽子,你借俩壮实点的黄毛给我,我要去堵他。”

    贺京准喉咙一痒,冷不丁咳嗽起来。

    “你今天晒太阳了没,”江宝瓷审视的眼神,“晒晒手和脚也行。”

    贺京准轻咳:“忘了。”

    “忘了?”江宝瓷冷笑,“你已经白的像个吸血鬼了!以后老了骨质疏松,走一步断一截、走一步断一截,我就把你当有害垃圾扔了。”

    “......”贺京准唇轻抿,脑袋一歪,在她嘴角亲了口。

    如果他们还有以后。

    她陪自己到老。

    他愿意天天晒太阳。

    因江布侬的事,江宝瓷心烦,她一烦就喜欢冲热水澡,时间还特别久。

    贺京准坐在厅沙发,耳畔是浴室似有若无的水声。

    他对着手机敲字:狗崽子,希望你每一觉都能睡得安稳。

    这信息是发给霍铖的。

    霍铖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贺京准不动声色地挂掉。

    继续发文字消息:布布没敢告诉我老婆,你就装聋作哑,把全部压力都放到她们姐妹俩身上,对吧?

    贺京准:我老婆整夜失眠,希望你能睡得好。

    霍铖又一个电话进来。

    贺京准再次挂断。

    过了几秒,霍铖终于老实地回了信息:兄弟,俩大老爷们,咱能电话里说吗?

    霍铖:文字这种沟通方式,我有点恶心。

    贺京准:一把年纪缠上人家小姑娘,这你怎么不觉得恶心。

    贺京准:老帮菜。

    霍铖:“......”

    霍铖:不是我不说,是小丫头不许说,她还在考虑,我处在被挑选阶段,懂吗?

    贺京准:以后走夜路最好小心点。

    霍铖:你不会想摇人堵我吧?

    贺京准:你配吗狗崽子,我家旺财都不愿多看你一眼。

    霍铖:你能别一口一个狗崽子?

    贺京准:那没办法,妇唱夫随。

    “......”

    半晌。

    霍铖又发来一段:一切等布布高考完再说,好吗?我亲自去跟你老婆说。

    贺京准:不你亲自,还我亲自?你是一点力不想出,一点亏不想吃。

    霍铖:咱能不能好好沟通?

    贺京准:我跟你有沟通的必要?

    贺京准:你现在,就是一个,纯粹的,靶子,只有受着的份。

    “......”

    行吧。

    霍铖懂了。

    这人要么是在心疼老婆,要么是老婆又不搭理他了。

    来找他出气呢。

    -

    江宝瓷确实睡不安稳。

    辗转反侧几次,她在夜色中睁眼。

    昏昧的光线,江宝瓷侧躺,恰好与贺京准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