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贺京准咬紧了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吗?”

    “......”

    场面定格。

    过了须臾,江宝瓷浅笑:“那人家没说错呀,你确实去了,也确实没告诉我,这是事实,你做都做了,还怕人家说,多少人拿这事在背后嘲笑我、攻击我,我说什么了?”

    贺京准垂在裤边的手不经意一颤。

    “我不禁锢你的自由,”江宝瓷始终笑吟吟的,“还尽心帮你拯救朋友,偶尔有些算计不到的小意外也要跟我发火吗?”

    “......”贺京准呼吸停滞,手指无知无觉攥成拳。

    江宝瓷从沙发上起身,好脾气地拍拍他肩:“老板,别太难伺候了。”

    扔完这句,转身那一刻,江宝瓷唇角笑意骤敛,没有情绪的往卧室走。

    刚走两步,手腕猝不及防被拽住,眼前一恍,江宝瓷倏然被捞进男人怀中。

    他抱得很紧,几乎把她融进去,急促的呼吸炙她耳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在乎我,你在乎在乎我,好不好?”

    厨房还剩最后一锅炸带鱼就能开饭。

    油烟机通着,发出微弱的吸风声,油锅滋滋冒着泡,裹了面糊的带鱼在沸腾的锅内翻滚。

    贺京准嶙峋冷白的手握了双筷子,站在锅边怔怔出神。

    叶淑娥扫他一眼,咳了咳:“该翻面了。”

    贺京准像个得到指令的机器人,垂下脑袋,筷子夹向带鱼,给它们一一翻面。

    “火太大了,”叶淑娥将火拧小,耐心教导,“大了容易糊,小火慢炸,才能外酥里嫩,心急做不了饭。”

    好似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贺京准睫毛降下几分,声音低低的:“我又搞砸了。”

    “你把火候掌控好了,耐心等着,”叶淑娥笑,“它自己会炸成最好的样子。”

    贺京准长眸一片惶然:“她是不是不愿原谅我了?”

    “......”叶淑娥把火关掉,用油的余热煎熟最后那些带鱼,“不原谅倒不至于,二宝其实也是个胆小鬼,让她受伤的事,她就不会再去踩第二次。”

    贺京准不懂,罕见的无助。

    外婆没说话,吩咐他将带鱼夹到盘中。

    收拾完厨房,外婆叹气:“你不容易,我二宝也难,外婆是希望你们俩好好的。”

    还有一句心里话,她没说出口。

    如果不能好好的,分开对大家都好。

    晚饭丰盛,餐桌摆了满满当当的吃食,外婆挥手:“布布,去喊你姐,说都是你姐夫做的,让她尝尝。”

    江布侬看出气氛古怪,忙不迭起身。

    过了会,她趿步回来。

    贺京准立刻望向她,眼神不自觉的期盼。

    江布侬抿抿唇,老实道:“我姐说她最近胖了二斤,不吃晚饭,要减肥。”

    “......”

    静默须臾,贺京准起身,往卧室门口走。

    门是关上的,他手握在门把,只要轻轻一旋就能打开,可他踌躇片刻,手从门把离开,屈指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隔着一扇门板,女孩子声音被削弱几分:“我不吃。”

    贺京准轻抿唇角:“你要不要看看再决定?”

    里面没有回应。

    “我跟外婆新学的菜,”贺京准态度卑微,与他冷傲的外表极为不符,“吃完我陪你散步,好不好?”

    下一刻,门从内打开,女孩子半弯眼睛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我不饿,谢谢老板关心。”

    顷刻,贺京准骨头缝隙都灌满了冰碴。

    他突然懂了。

    他与兰妆谣言漫天飞的时候,江宝瓷是不明真相的,而他没给过解释和交待。

    她的不在意,也是她不让自己受伤的方式。

    当她发觉事情会影响到她情绪时,会立刻关闭向外探索的门,把自己牢牢护在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