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话想问我?”
江宝瓷很干脆:“没有。”
“......”贺京准瞥她,“我跟兰妆议过亲。”
江宝瓷盯着重回腕上的手链,没吱声。
谁不知道他们议过亲啊。
全世界都知道了好吗。
多少人拿这事攻击她。
没人比她更清楚。
贺京准自顾自道:“如今的兰太太,宋葳蕤,是她姨妈,也是她后妈。”
“......”江宝瓷一惊,“不是亲生的?”
贺京准精致的下巴点了点:“这件事没传开,因为全晋城都知道宋葳蕤对兰妆比亲妈还好,久而久之,人人便忘记她是后妈了。”
加上有姨妈这一层身份在,没人认为宋葳蕤会苛待兰妆。
“兰妆妈妈与我妈有些交情,我妈去后,兰阿姨很照顾我,”贺京准淡淡道,“我与兰妆便这样相熟了。”
后来兰妆妈妈去世,姨妈进门。
贺京准:“我被送进柳郸时,她没跟我商量,就去求父母做主,说要跟我议亲,是想借此把我从柳郸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父母同意了。”
然而同意没多久,兰妆的腿突发意外,断了。
就此,贺京准克父克母克妻的名声便彻底坐实。
“这么巧?”江宝瓷咕哝,“那时你名声这么差,她父母能同意也奇怪。”
“......”贺京准眸子挑起点好笑,“我名声有多差?”
江宝瓷摆手:“哎呀别扯开话题,她爸妈若真心疼她,怎么会舍得给她找个这样的未婚夫...”
贺京准眉心一跳,警告:“江宝瓷!”
她嘴里“这样的未婚夫”可就在她面前坐着呢。
说人坏话都不避讳吗。
“这不是事实吗,”江宝瓷嘀咕,“我以小人之心去揣测,她腿一断,一是你会被摁死在柳郸,二是她落了残疾,你后妈和她后妈双双受益。”
真是后妈茶话会啊。
贺京准勾唇,手掌抚她脑袋。
“但她跟你不同的是,你后妈坏的比较明显,”江宝瓷撇嘴,“她后妈到现在都是个好人呢。”
若宋葳蕤真如她揣测,兰妆处境堪忧呢。
说到这,江宝瓷抬睫:“她战斗力怎么样?”
“......”被她的用词呛到,贺京准喉咙里沉出低笑,“我不好评价,下次你自己打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江宝瓷满脑子都是宅斗,她嘴巴理着思绪:
“应该不大好吧,毕竟像我这种才貌双全的也难找,否则贺老太太也不会费尽心机用钱买我...”
贺京准:“......”
“而且你也说过,”江宝瓷吁了口气,“她进贺家撑不过三天...”
这足以证明贺京准认为兰妆的战斗力不行。
忽然。
贺京准一双狭长的眸子猝然掀高,眼底清凌,打断她的絮叨:“我什么时候说过?”
车内悄寂,氛围诡谲。
“江二宝,”贺京准虎口托起她下巴,浓戾的眼神迸出寒光,“我什么时候说过?”
江宝瓷被他骇人的目光吓到,短暂慌神:“贺家啊,上年,你跟奶奶说话,我给你们送果盘...”
“你听见了?”贺京准瞳孔缩了下,嗓音略微变哑,“你听见我跟奶奶说的话了?”
贺老太太说,知道这桩婚姻委屈他了,等事情了结,她亲自去兰家帮他提亲。
他不仅没反驳,还顺势说了句,兰妆进贺家撑不住三天。
江宝瓷眼睛弯出笑:“你紧张什么...”
听见就听见了呗。
空中仿佛平添无数把小锤子,不停击打贺京准的神经,让他疼的抽搐,血液化成针尖,流往四肢末梢,手脚都在战栗。
错了。
有什么东西错了。
江布侬说,江宝瓷曾闷在被子里掉眼泪,她曾因他卑劣的言语伤心过。
而后他又逼江宝瓷跟自己领了证,把她带往了贺家,在听见她跟贺芃说讨厌他的话后,将她一个人扔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