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此刻要他脑袋,他也愿意给的。
毕竟是他兄弟,能给足自己面子,江宝瓷鸣金收兵,不打算再跟霍铖呛声。
没办法。
她一是长得漂亮,二是心眼大方。
忽然。
霍铖将座位上的礼袋递了过来:“礼物。”
贺京准示意江宝瓷帮他接。
重点的菜一一端上桌,服务员弯腰收拾桌面。
江宝瓷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极感兴趣的“呀”了声:“老公,你兄弟送了你一顶帽子呀。”
这帽子她知道,是某奢侈品秋冬系列的秀场款,与之配套的,是一条同色系的领带。
但江宝瓷没拆领带,而是把帽子往贺京准头上比划:“啧啧,绿色儿的呢。”
霍铖梗了梗:“这是蓝!”
江宝瓷拖着调:“你说是蓝就是蓝呗。”
说到这,布完餐的服务员退开,江宝瓷把帽子扔了回去:“领带我们留了,帽子不要,你自己戴吧。”
刻意的停顿。
江宝瓷扯开灿烂的笑:“我老公要想戴绿帽子呢,我会给他戴的,要多少有多少。”
霍铖:“......”
贺京准脸色像蒙了层稀薄的幕帘,晦暗不明。
餐厅喧嚣的氛围在某一瞬间古怪沉寂下去。
这沉寂宛若一座冰川,半透不透,沁的人骨头生凉。
怼坏人归怼坏人,江宝瓷还不想误伤队友,又扭过脸,笑盈盈的:“老公,你矮一点。”
贺京准唇线略僵,依言将两人距离拉近。
江宝瓷挺直腰身,唇凑到他俊美的脸颊,轻轻柔柔吻了下。
“说着玩,”她吐气如兰,轻声哄道,“好爱你呢,不舍得的。”
贺京准说不清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感觉叫什么。
刺刺的,麻麻的,有点苦,可还有明显的欢悦,再之后,便是汹涌澎湃的涩。
他知道她这话是假的。
她胡乱闹人时就爱这样乱说话,从来不管他会不会放进心里。
脸颊温软的触觉似梦一般恍惚,这是江宝瓷第一次主动亲他。
虽知一切都是假的,那颗被泡在苦水里的心还是被骗住,浮光掠影的愉悦。
贺京准手掌兜住她后脑,歪过脑袋,在她唇上亲了口,无法名状的喑哑:“玩够了?”
江宝瓷鼻息轻哼,挣脱他禁锢范围,握着筷子夹菜,谁也不再搭理。
隔壁一对夫妻刚刚坐下,两人边点单边商量着家中亲戚结婚的事。
女人嗓门倏地拔高:“不让带家属,这什么高规格的酒宴,喜事不让带家属?”
“哎呀你小点声,”男人连忙打量四周,压着调,“是怀孕的家属,说孕妇会冲撞到新娘。”
女人撇嘴:“哪来的破规矩。”
男人哄道:“到时候我帮你打包酒店最拿手的佛跳墙。”
女人被哄好后,两人将话题移到其它地方。
“医院生产都是家属签字吗,”女人话语担忧,“如果我顺不下来,想改成剖,你不会不签字吧?”
男人:“别乱想,现在产妇也可以签,但咱们听医生的,医生叫顺就顺,医生叫剖就剖,行吗?”
女人叹气:“我姐那会情况那么急,我姐夫就不给她签字,凭什么一个‘家属’的称号就能决定她的生死。”
说到这,菜端了上来,两人暂时止了话题。
江宝瓷抽了张湿巾擦手,明明餐前才洗过,中间也没抓其它黏糊糊的东西,可总觉得不清爽。
灯光暗淡,她皮肤白胜雪,腕上的玫瑰金手链淬出薄光。
心口不知因为什么堵得要命,江宝瓷把湿巾扔掉,假笑:“我去趟洗手间。”
说罢,也不等任何人回应,江宝瓷拉了个服务员,问清洗手间的方向,款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