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他怀里的小满咯咯笑。

    可惜,林建业死了。

    沈穗轻声一叹,目光落在女儿身上,那点阴霾当即烟消云散。

    她还有小满呢。

    沈穗在忙碌中结束了周末。

    家里大清理了一遍,明面上没再有林建业的痕迹。

    翌日,沈穗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忙活起来。

    赵常娥过来时,沈穗刚要把这炸好的蘑菇条放进油纸包里。

    “怕你不认路,我带带你。”赵常娥说话时抽了抽鼻子,“这一大早就做好吃的?”

    沈穗把炸蘑菇端过去,“您尝尝看。”

    小满喜欢吃这个,沈穗不知道机关小学那边伙食如何,想着给女儿准备一份备用的午餐。

    赵常娥吃过早饭了的,只是看着这焦黄的蘑菇条,又忍不住捏了起来。

    “真好吃,这怎么做的,你回头教我。”

    沈穗笑了起来,“您啥时候想吃,跟我说声,我多做份就行了。”

    “也行,回头我给你钱。”赵常娥看了眼厨房就知道,这玩意儿费油。

    她虽然不委屈自己,也不是那种浪费的。

    沈穗一懵,“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赵常娥没气,蘸了孜然粉一起吃,“但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拍了拍沈穗的胳膊,“好啦,这件事听我的。”

    说着又吃了起来。

    沈穗原本忐忑的心又安稳下来。

    赵大姐,可真是个好人。

    “没看出来,她还挺会装样儿。”老陈媳妇看了个真真切切,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难怪起这么早,原来是为了讨好领导,你说她这新工作,工资得有多少,不会有一百吧?”

    沈穗之前在纺织厂上班,好像一个月工资不到四十块。

    老陈见自家媳妇巴巴的盯着沈穗看,有些无奈,“你管她呢,她就算争一千,一万跟咱也没一毛钱的关系。”

    老陈媳妇听到这话气得跺脚,“我说两句都不行啊,她是你的谁呀这么护着?你跟她过去吧,吃我做的饭干啥?”

    说话间就要抽走老陈的饭碗。

    老陈不提防,正要凑到碗口喝汤,被这么一弄,米汤烫到了脸。

    气得他一拍桌子。

    原本就摇晃的三条腿桌子一个失重。

    上面的碗筷哗啦落了一地。

    老陈媳妇看着夺门而去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沈穗对邻居两口子吵架并不知情。

    她牵着小满的手有些黏糊糊的。

    实际上晏城这个北方城市,在五月的清晨还有点点冷。

    沈穗是紧张的。

    哪怕过去几年她在纺织厂工作的很好。

    哪怕上辈子自己也见识过譬如姜教授这种上电视的专家教授。

    但还是有些紧张。

    “怕不怕?”赵常娥看着不远处的校门,回头看了眼沈穗,“没啥好怕的,都是人又不能吃了你,谁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咱烈属可不是软骨头,任由着谁欺负。”

    原本的紧张忐忑,在这一瞬间消散了去。

    沈穗像个小学生似的,认真点头,“嗯。”

    校门口传达室有看门的大爷,是个只有一条胳膊的老头。

    赵常娥给介绍道:“老张,这是沈穗,她男人是前段时间牺牲那个,现在来咱这工作了,在图书馆。”

    老张浑浊的眼睛闪了一下,但很快就黯淡了下去,“知道了。”

    赵常娥睇了他一眼,“别管他,就这德行。”

    进了门这才说道:“老张是老兵了,一条胳膊在战场上冻掉了。”

    说完她又笑了下,“我跟你说这个干啥,他打仗那会儿,还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