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珍点了点头,把妈说的话记在心里。
“孟家人都是好人,虽然平时和咱们相处不多,可也没有故意作践谁,”
她看了看外面,像是怕谁偷听一样。
“咱们大队的所有土地,以前都是孟家的。”
“什么?”
苗珍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妈妈。
“当初咱们国家还没有建立,到处不是兵祸就是匪祸,眼看着大家伙都活不了了,孟家人把他们的地都给分了,还给了种子,让这片的人种地不说,还组织当时的人训练,打走来打劫的土匪,可以说,要不是孟家人又出钱又出力的,咱们大队活不了那么多人。”
“真的假的?”
苗珍生在新国家,还真不知道孟家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渊源这么深。
“当然是真的,知道你陈红军陈伯伯为啥和孟家这么亲近吗?”
苗珍摇了摇头。
“陈家以前是孟家的家仆,签了卖身契的那种,后来孟家分地的时候,家里所有的人都放出去了,不仅给他们这些人分地,还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安家落户,孟家祖上,就是积善人家,陈家这几代,和孟家的关系都好,陈红军还小的时候,他爸病的很重,是孟家出钱出力把他送到京市才看好的,要不然,也不能活到六十多。”
苗珍这是第一次听妈讲以前的事。
“那孟家以前不就是大地主?”
大地主三个字,她说的极轻,除了她和她妈,谁都听不见。
“你要说是这个,也不太合适,”
汪云想了想:“孟家祖上当大官的可不少,听说,还有做到宰相的呢!这和地主应该不一样吧?”
“妈,以前人家这叫高门显贵,那是顶顶厉害的人家。”
“叫什么我不知道,”
汪云笑了笑,把鬓边落下的头发给别到耳后。
“我只知道,能因为看到队里孩子手上脚上的冻疮,就把祠堂的房子捐出来当小学的人家,肯定都不差。”
汪云他们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没学问不代表他们不知恩识礼。
他们只知道,孟家让他们孩子有地方读书不受罪,那就是对他们有恩。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是我以前听一个学问人说的,后来我就在想,这说的一定就是孟家这样的人家。”
苗珍坐在妈妈对面,看向孟家的方向。
“怪不得孟家和咱们这的人家差距这么大,但是大家伙顶多说几句酸话,从来都没有举报或者干别的,给孟家找麻烦。”
“谁没承过孟家的恩情,接了人家给的好处还给人家添堵,那还是人干的事嘛,再说了,”
汪云轻笑一声。
“谁都不傻,孟家连县里的那些人都不敢惹,人家肯定有依仗,想结善缘还来不及呢,谁会故意触孟家霉头。”
说到这,汪云手一顿。
“妈给你说这话,只是让你知道孟家一家好人,可没别的意思,你和祁宁你们年龄相仿,只做平辈好好相处就行。”
“妈,我知道,祁宁真诚待我,我就真诚待她,你闺女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以前可没少和孟祁玉拌嘴。”
汪云莞尔一笑。
“你说的对。”
汪云母女两个的谈话孟祁宁丝毫不知,她正和周庭桉一起,站在李家大门口,敲响李家大门。
“来了,”
李树听到敲门声,匆忙的出来。
“孟祁宁,周知青?”
今晚的月亮很亮,亮的李树轻易的就认出站在门外的两个人。
“李果在家吗?”
经过大学名额的事,孟祁宁虽然对李树有些改观,但远不到能好声好气交流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