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皆为神官,我可不曾听过父神是这样教你们当神的。”霓月穿过人群站在银扉身旁,抱歉地笑笑,“小神龙,欢迎加入神族。”
小蛟妖……
小神龙……
她认出他了吗?
纪沧:你想象力可真丰富,这都能联想到。
女子眉眼弯了弯,在一众的恶意面前,她的善意是那么温暖,让银扉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攥了攥拳,沙哑的声音略带局促,“谢谢。”
“不气,我带你去你的神府。”
一路上,银扉都沉默地跟着霓月,他身后则跟着两只化形妖兽,两只妖兽对视一眼,皆对着前面那个痴痴望着人家背影的少年摇头。
忽然,霓月转过身看着他,“小神龙,我叫霓月,你叫什么?”
“啊?”银扉反应慢半拍,刹不住车直往霓月怀里冲,还是霓月稳稳伸出手扶住他,“小神龙你想什么呢,走路要当心些。”
银扉红着脸不敢看她,小声道:“我叫银扉。”
“哈哈,”女子捂着嘴偷笑,“小神龙的名字真好听,你让我想起了我之前救过的一条小蛟龙。快走吧,前面就到你的神府了。”
握着自己手臂的温暖撤去,银扉双手盖住了霓月刚刚触碰的地方,像个吃到糖的小孩一样藏住这一瞬的温暖。
纪沧:……
走过一排排空着的神府,霓月推开了最边缘的一间。外表是与其他神府一样的白金色调,但这间神府的大门更加雄伟,而且还有二层。
“进来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银扉呆看了好一会她都脸才想起来行礼,“多谢神女大人引路。”
霓月笑了笑,跨过门槛走进去回头看他,“小神龙,我想与你交个朋友,若是你愿意,以后唤我霓月姐姐便好。”
“神女殿下,这不妥!”银扉连忙摆手,“您身份高贵,而我只是……”
他低下头不敢看霓月,体内的纪沧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
蠢货,喜欢人家还这么扭捏,就你这妖族身份在神族寸步难行,人家愿意让你抱大腿你还拒绝。
霓月走进屋内,前厅只放了两张太师椅和一张高桌,她抬手挥去椅子上的灰尘,把站在一旁无所适从的银扉拉了到椅子坐好。
“今日父神当是身体不适才没有为你赐福,我先帮你治好体内的内伤吧,外伤的话你每晚洗漱后让你的侍从帮你擦一下药。”
银扉抬起眼睛看她,怀里被塞了一个冰凉的瓷瓶,女子温柔地抬手点在他的眉心,温暖充盈全身,只觉在体内肆虐游走的雷电之力都被安抚了下来,慢慢化作灵力汇入丹田。
“好了,记得敷……”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了吵闹声。
“喂,你谁啊,这里是我们的神府,你凭什么闯进去!”
“滚开,我要找神女!你们主子真不要脸,我跟神女可是有婚约的,他要是对霓月做了什么,你看我不把那条蛟扒皮抽筋!”
听到这话的银扉条件反射站了起来往旁边挪,霓月的手停在半空,半晌才收回。
她眼底闪过一瞬不悦,看着微微炸毛的银扉,她叹了口气道:“我出去看看。”
银扉垂首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她……竟然已经有了婚约……
那他这几百年的努力算什么?
纪沧冷冷一笑:算个笑话。
但银扉肯定是听不见的,他攥着的拳头松了些,还是转身走向屋外。
就算神女已经婚配,她仍是他的恩人,若是这男人对她不好,他银扉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神女姐姐!
一出门,银扉就看到冷着脸的霓月,她面前站着一个身着水蓝色法衣的男人,他长相并不出众,那双眼睛更是芝麻点小,水色更是将他皮肤衬的黢黑。
“染炙,是你父亲教你的礼数让你在别的神府前大吵大闹吗?”
染炙摆手想走近霓月,余光忽然瞥见走出来的银扉,他顿时就怒了,“是不是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只是今日不在,这么快就有人勾搭上来是吧,看我不弄死这小子!”
说着,他身后已经凝出了一条凶神恶煞的水龙,无人反应过来时,水龙已经缠上了银扉。
霓月冷呵一声,抬起手隔空把水龙捏爆,但无一滴水溅到银扉身上。
“行了!我只是把这小蛟当成弟弟,你不是有事找我吗,跟我来吧。”
霓月甩袖往外走,走到门槛时回头看了一眼银扉。
“哼!”染炙瞪了一眼银扉,“你记住了,我是水神之子染炙,你斗不过我,我都在人族的信徒都能一人一口唾沫把你这个低贱的妖给淹死!”
两人离开后,银扉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他自嘲一笑后看向两个侍从,“大熊,凛鹿我们进去了。”
“是。”
……
半夜,忙碌了一下午终于收拾好了屋子的几人坐在院子。
院子栽着棵不知名的树,在无人居住的神府居然仍旧绿叶长青,银扉坐在树枝上,大熊和凛鹿半靠在树下看着月亮。
大熊抬起头,“蛟老大,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从前你就一直喜欢看月亮,你说神族离月最近,但是我看着好像跟我们在雷山看的并无差别。”
凛鹿肘了一下大熊的手臂,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蛟老大,大熊说话不过脑子,我今天瞧那神女并不喜欢那人,或许你还有机会!”
银扉笑了笑,“没事,我早该想到的,能再见一面已是满足,其它的顺其自然就好。”
大熊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蛟老大,要我说你当初娶了妖王之女多好,就你这个天赋,待着妖族辅佐妖王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用得着来这个鬼地方受这些鼻孔朝天的家伙的气。”
凛鹿道:“蛟老大,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就是……”
银扉晃着双腿,听着下面忽然就没了声音,他低头去看,却发现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辛苦你们了。”银扉的声音穿过淡淡云雾,化成叹息隐没在消失的月中。
不知怎的,他也感觉累了,本想撑到回屋去睡,但眼皮一重直接倒下。
停滞的时间在三人中死寂般蔓延,银扉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