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名誉、女儿
“陈警官，如果我做了这件事情，那么以后就不用在龙邦市混下去了。”富仁看着我冷冷说道。
“可是您不这样做的话，富灵肯定会有危险。”我答道。
富仁突然提了一个声调：“我不管，这是你们警局的事情。最好在24小时之内把我的女儿救出来，否则你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他径直回到了楼上，重重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富仁不愧是商人，前一秒还表现的很有礼貌，下一秒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
慕明君拦在了我的面前：“陈警官，你也听见老爷的话了。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再去调查。”
“慕秘书，这个你就放心，我们会做好本分的事情。但也希望你转告富老爷一句话，名誉和女儿，到底哪个更重要。”
慕明君微微一笑：“好的。”
之后我带着其他人回到了刑警大队，也带走了那两个快递和富灵的一些贴身物品。
我把断指和首饰交给了老莫，对他说道：“老莫，帮我检查一下断指，我需要知道手指是什么时候被切下来，宿主是否已经死亡。另外也进行一下DNA匹配，是否是富灵本人。另外你检查一下这两件首饰上是否有除了富灵之外的指纹。”
老莫点了点头：“好嘞。”
“我需要加急，最好晚上就能给我。”我继续说道。老莫摇了摇头：“最快也要明天早上。”
“好，那就明天早上。”接着我回到了刑警大队会议室。
此时羽兮，夜歌，周晋和蛮牛四人早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我。
“陈阳，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蛮牛第一个问道。
我答道：“断指那边已经交给老莫跟进。夜歌，你负责调查天使孤儿院和剩下5家孤儿院与富家之间是否有什么嫌隙。”
“蛮牛，你负责调查快递上发货人的信息，它应该是假的，不过还是要去验证一下。周晋，这是两张单号，你去找到收件的快递员，看看他是怎么收的件，有没有见过收件人。”
下一刻，他们三人已经各自行动起来。
“夜歌，你等一下。”我走了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明白。”夜歌答了一句就离开了。
“我们呢？”羽兮问道。
我则是拿着那张A4复印纸，淡淡说道：“找到它的源头。”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只是一张普通的复印纸，怎么可能找得到？”羽兮一脸的不相信。
我微微一笑：“如果真是普通的A4复印纸，那确实没有办法。不过我们手头上的这张A4纸并不普通。”
我的话引起了羽兮的兴趣，她调侃一句：“那我倒要听听看你的说法。”
“首先是这张纸的厚度，常规A4复印纸的克重一般在70g左右，我们局里的就是这种A4复印纸。”说着我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一张A4纸。
这是我进会议室前，在打印机上顺手带了一张过来。随即我把两张纸递了过去，继续说道：“你能够明显感受出两者的厚度不一样，据我估算绑匪的这张A4纸克重在100g左右。第二，你摸一下两张纸的平滑度，再拉一下它们，感受一下张力。第三则是白度，说到这里就要提一下复印纸的材质，它主要是双胶纸。”
“一般来说，双胶纸所用的原料分为木浆、草浆、竹浆等，其中木浆所造出的双胶纸的质量会比草浆、竹浆的要好。而在木浆双胶纸中，又会分为不同含量的木浆双胶纸，一般来说，木浆占50%以上的叫的全木浆，100%的叫纯木浆。纯木浆双胶纸比普通的双胶纸白度会白很多。”
羽兮完全听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懂这么多理论性的语句：“你想说绑匪的A4纸是100g纯木浆A4复印纸。”
“是的。龙邦市里能卖这种高档100g纯木浆A4复印纸的店铺不会太多，那些杂七杂八的小店基本可以排除掉，剩下的只要去跑下高档店铺就可以了。大多数高档店铺在工商局那边都有记录，只要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接着说道：“除了这点之外，你也注意到了绑匪的A4纸上有红色的四个大字，这明显是彩印或者彩喷的结果。再结合这封信的内容，绑匪肯定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放在街上工作室打印，一旦被打印人员看见，恐怕会令人生疑，由此可以推理出绑匪拥有一台彩色打印机。”
羽兮突然说道：“你这么说看起来很对，但还是遗漏了一点，如果绑匪就是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小型工作室老板呢。”
我摇了摇头：“绝对不会。正常来说每个人的打印习惯都是固定。比如那些小型工作室，他们为了赚取利润，放在打印机上的A4纸肯定是比较低端，供平时使用。假设绑匪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们肯定是直接打印出内容，而不会为了打印一张，特地去取一张高档的复印纸。换言之，绑匪的彩色打印机平时使用的A4纸就是比较高档。而能够用到这种高档复印纸，也就说明绑匪的工作环境或者个人比较注意生活品质。”
羽兮下意识的问道：“那你能不能侧写出绑匪的大致情况？”
我无语的看着她：“你真以为我是神探啊，能够推理出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现有的证据实在是太少了。”
“好吧，算我说错话了。”羽兮故意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忽然对着我说道：“你觉得慕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提到他了？”我疑惑的问道。
羽兮嘿嘿一笑：“我总觉得他跟富仁的关系很不一般。钱馨每次看他的时候，眼神中总是多了一些愤怒。”
“没想到你也注意到了。他们三人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很微妙的关系。而这应该就是你怀疑他就是绑匪的原因吧。”我说道。
羽兮嗯了一声：“大多数富豪家庭里子女被绑架，第一时间怀疑到的应该就是家里的其他人，比如管家，司机，秘书等等。慕明君就有这样的嫌疑，这是作为女人第六感的直觉。虽然当时绑匪打电话时，他一直就在身边，但不排除他有同伙。”
“我知道。在我们撤离之后，我专门派了一个小组在富家门外盯梢，一旦有人离开都会进行跟踪，尤其是慕明君，会格外的对待。”我淡淡说道。
羽兮哦了一声：“怪不得那时候你打了一个电话，原来早就有所准备。”
“那是当然，这起案子如此重大，局长又让我全权负责，自然要调动现有的警力。“我才刚说完这句话，手机亮了起来，显示收到了一封邮件。
“我们也该行动了。”我站了起来说道：“没想到龙邦市卖高档A4纸的店铺这么多，至少有100多家，看来两个人一个晚上是跑不了了。”
羽兮正想问他是什么时候查的资料，然后想到了什么：“原来你那时候叫住夜歌，就是让他查这件事情啊。”
“要不然呢？他可是电脑高手，查这些资料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我走出会议室，对着其他待命的警员说道：“这里有一些商铺的地址，你们去查一下哪几家有卖这种A4纸？”
随即我把那封邮件群发到他们的邮箱，让其各自行动起来。
“我们呢？”羽兮看着很快就行动的警员，又问出了这句话。
“自然就是睡觉了。明天可有一场硬战要打，必须让自己保持充足的精力，让脑袋时刻运转起来，否则怎么能够处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说完之后我直接回到警队的宿舍，在那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羽兮看着我，那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令人不可抓摸的微笑。
富家书房，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不过里面的人还没开口，门已经被打开。
慕明君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粥：“老爷，这是我亲自煮的冰糖红枣粥，吃一些可以暖胃养胃。”
富仁没有理他，而是叹了一口气：“明君，你觉得我要怎么做。”
他淡淡说道：“陈警官在离开之前，让我转述一句话。”
“什么话？”
“名誉和女儿，哪个更重要。”
“名誉，女儿……。”富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然后抬头看着他：“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慕明君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问话，轻轻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
“我早该知道你会这么选择，可我毕竟不是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老爷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慢慢想。”慕明君继续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安排，明天先一一拜访那些孤儿院，至于最后要怎么做，到时候就清楚了。”
“明君啊明君，你总是这么了解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冰糖红枣粥递了过去。
就在这时，书房大门轰隆隆的响了起来。随即传来了一道熟悉而又哀求的声音“富仁，那可是你的女儿。我求求你了，救救她，放下你那所谓的名誉。”
富仁眉头皱的更紧，把原本想要喝粥的碗直接砸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下一刻，这个夜晚格外的安静，静的令人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