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报官,不代表官府不关注。你站在汤廷斌的角度想一想,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躲避官府的搜查。
就是偶然看见了你们,也要想一想这会不会是官府放出来的诱饵。”
宋英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有理,就不那么慌了,“还是得回去跟雁行她们说一声。最近风声紧,那个逃犯不敢报复,但时间久了,官府松懈了,保不齐他就会动手。”
袁清点点头,又进一步安慰道:“审讯的时候问的事情非常多,他们不一定能得出被抓与你们有关。而且,并未透露你们的信息,所以他仍旧不清楚你们是哪里人。”
宋英更放心了些,决定回去就跟罗雁行三人说,让他们三个还是尽量少进城,进城也不要太引人注目。
晌午时分,在分岔路口与袁清道别后,宋英把木盒里仅剩的四块重阳糕重新摆了摆,又默默温习一番进村后应该说什么、做什么,而后就昂首挺胸向村口走去。
转过弯,尚未到村口,就看见路边的地里,梅花婶正在翻地。
“梅花婶,在翻地呀。”宋英笑眯眯,大声打着招呼。
梅花婶抬起头,看见一位身着绿色衣裙的小姑娘,俏生生立在路边冲她笑。
她觉得有些眼熟,又不太敢认,将手搭在额头上,挡住晃眼的阳光,伸长脖子细细瞧了一阵,惊道:“这不是宋英嘛,哎哟,这打扮活脱脱一位城里姑娘,要不是你背着个背篓,婶子都不敢认了。”
宋英咯咯笑起来,“婶子就爱打趣,不过是换了身衣裳而已。”
“听你奶奶说,你去申状元的府里做短工了。”梅花婶打量着宋英,一下好奇起来,“这申府的短工,工钱多少呀,哎哟,这一身得花不少钱吧。”
宋英一脸的嘚瑟:“那可不,这身衣裳是在锦衣阁买的,掌柜的说,这是潞绸做的,一匹布就得2两多银子呢!”
“2两多一匹!”
梅花婶惊得合不拢嘴,丢下锄头走到路边,擦了擦手上的泥,发现擦不干净,再看看宋英精美崭新的衣裙,没敢上手去碰。
她道:“你抬起手凑近些,让婶子好好瞧瞧,什么样的布料要2两多银子一匹!”
宋英依言照做,道:“这身衣裳贵的不是布料,主要是人工费,你瞧瞧,这做工、这针脚,还有刺绣,这可是城里最好的绣娘绣的!”
梅花婶不懂刺绣,她只是觉得这身衣裳颜色亮丽、结构精巧,绣的花纹很好看,跟真的似的。
“那这身多少钱?”
“5两。”
“5两?!”梅花婶再次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小孩的衣裳,所需要的布料少,一匹布能做好几身。
一匹潞绸才2两多银子,这一件衣裳就要5两!这也太贵了!
“宋英呐,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一匹布能做好几身衣裳呢,你这一件都能买两匹布了。就算你赚到了钱,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得节约。”
说着,梅花婶更好奇了,再次追问:“申府究竟给你开了多少工钱?”
“婶子你误会了,这衣裳不是我买的,是我师父给我买的!”宋英嘚瑟地晃了晃身体,“不止衣裳呢,还有我头上的珠花,也是我师父给我买的,在金满楼买的哟!”
“师父?”
“对啊,我去申府不是做短工,是去给我师父做药童的。
申状元的妻子顺安县主身体不好,就在府里供养了一位大夫,大夫日常很忙,需要一个药童打下手。但是后宅内院,女眷众多,所以药童也得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