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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不要去找傅瑜

    颜若歆紧紧的闭着眼睛,口中断断续续的,喃喃低声对唐墨说:

    “三叔……你要一直在我身边,不要,不要离开我。”

    她松开床单,在最后的热流里紧紧抱住了唐墨的脖颈,声音低弱,却一遍又一遍执着的说着。

    “三叔,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去找傅瑜……好吗?”

    颜若歆的声音细弱而低切,一遍又一遍,用小小的声音对着唐墨恳求着。她伸出无力而纤细的指尖,轻轻的牵住了唐墨的衬衫衣角。

    一遍又一遍,那几乎是哀切的语气,一遍又一遍,颜若歆喃喃低语着,像是梦呓一样。

    “我也很需要你……”

    颜若歆孩子气的天真依然存在在她的身体里,让她习惯于向着唐墨撒娇。哀求似乎是幼小怜人的小动物们,最有效的达到自己愿望的途径了。

    唐墨急促的呼吸已经慢慢变得平缓,他伸出手将自己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向后抚过去,露出了坚毅冷厉的眉眼。

    但此刻那双平日里总是泛着寒光的深邃黑眸,现在看向蜷缩在被窝里的颜若歆时,却充满了宠溺与温柔。

    颜若歆窝在柔软的被子中间,已经渐渐陷入了睡眠,呼吸也慢慢变得平静下来了。只是她睡着的脸上,表情却并没有那样舒适。

    颜若歆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小巧精致的鼻尖一抽一抽的,就像是在抽泣一样。这是一个十分不安的表情,让唐墨原本平静的心,泛起了一丝波澜,几乎是刺痛了起来。

    颜若歆,依然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可就在她十八岁的这一天,她变成了唐墨的女人。唐墨俯下身,将颜若歆从床上抱起来,暂时先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飘窗边的长沙发上。唐墨离开之前,还没有忘了,拿起一张柔软的小羊羔毛毯,将颜若歆细细的裹起来。

    唐墨转身要去整理床单,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看向躺在长沙发上的那个小丫头。

    天色渐亮,窗外的曙光已经隐隐刺破天边深蓝色的厚重云层,淡淡的光芒柔和的从远方渗下。清晨的鸟鸣声,伴随着树叶被风拂动时沙沙的响声,这是一个令人感到安逸的早晨。

    唐墨突然觉得,就算是这样躺下去,和颜若歆一起再睡一会,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但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毕竟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唐墨走过去,轻轻推开了一点点窗户,让清新微凉的空气一点一点缓缓的漫入房间之中。因为有这一点冷空气的对比,温暖的被窝和馨香的空气就显得更加舒适,令人沉溺。

    唐墨回过头去,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自己换了床单,将床收拾的整整齐齐,这才把颜若歆又抱回了床上。

    这时的颜若歆已经渐渐陷入了熟睡,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就像蝴蝶的双翅一样。纵然唐墨一直深深地知道,面前这个小丫头其实并没有那样的脆弱,甚至身体里正在生长着坚硬的反骨,支撑着她一直以来与众不同的骄傲与倔强。

    可在他的眼中,颜若歆就是那样的柔软,而且晶莹剔透,犹如易碎的水晶一样。

    或许是在他的眼中,颜若歆并非是软弱的扑火的飞蛾,即便是,唐墨也希望能将她纳入手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的脆弱与坚强,平静与悲伤。

    唐墨的眼前出现了昨天混乱的那个夜晚,紧紧的咬着他的肩膀,泪流不止的那个颜若歆。发丝凌乱,眸光却灼灼发亮,那个颜若歆是他陌生的,有着自己的坚硬与柔软的女人。

    他想起,她说过的话。

    她说,我爱你。

    她说,我一直都爱你,没有变过。

    这样直接的表白,就像又细又利的一支轻箭,直直的扎进唐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唐墨那时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知道那三个字太沉重,他想要用这一生的时间去慢慢说,他始终不是那种擅于用轻飘飘的三言两句,就去承诺了一切的人。

    对于唐墨来说,爱一个人,是一生的事。

    这时,唐墨只是俯下身,轻轻的将一个吻印在颜若歆微微有些冰凉的唇上。然后,他伸出手温柔的揉了揉颜若歆的头发,又将她身上的毛毯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放轻了步子,慢慢走出了房间。

    晨光乍现,唐墨在一片灿金色的暖光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那边,同样是日光初现,太阳的暖光带着一点微微的凉意,照到了那双放在纯白病床的床单上,还插着输液管的手。

    那是傅瑜的手,她已经醒来了很久,或者说,她已经很久无法入睡。

    麻醉残留的效果一直隐隐约约的刺痛她的神经,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既疼痛又疲倦,几乎是无法承受的毁灭性的打击,可她的灵魂却一直醒着。

    傅瑜知道,自己无法释怀,自己一直在等一个人。阳光升起来了,傅瑜心里却是一片空洞的悲凉,她甚至不想哭,却也没有什么想要放弃唐墨,或是什么别的想法。

    她只是静静的躺着,像是每一个乖巧的病人一样。

    床头摆着临时买来的花篮和水果盘,之前拥挤的病房里,如今因为那些战友都纷纷表示病人需要静养,因此四散走了。或许是在门外守着吧,又或许是回家了。

    更可能,他们又去了另一个硝烟四起的战场。

    傅瑜一个人的时候,就又变成了一具空壳。

    在战斗的时候,她是血肉铸成的战争机器,她只知道克敌,只知道一招致命,只知道衡量利弊与牺牲,用最少的伤口与鲜血换来最多的战利品和成果。

    在唐墨身边的时候,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柔软的,会嫉妒,小心眼,又充满了火热的爱意的,活生生的女人。

    可只有在独处的时候,傅瑜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的身后没有给她过去和支撑的家人,她一直活得空落落的,无处可依,也不甘心依靠任何人,直到遇见了唐墨。

    曾经的傅瑜不相信任何人,她只知道自己的命,是只有她自己会珍惜的。

    可在那个人人自危的战场上,是唐墨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原本已经认命的她,硬生生从死亡线上拉回了这个让她无依无靠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