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语气还如往常一样温和,他站在原地,甚至还微微地挂着一丝微笑。但奥莉只感觉自己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了脚。斯内普的黑眼睛紧盯着奥莉,他的语气低沉而缓慢,透出一种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斯内普:“大脑封闭术——沃特斯?”

    邓布利多:“我也是经过了很久才终于确认了这件事。”

    邓布利多和缓地说:

    邓布利多:“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她的水平称得上十分精深,这应该需要练习很久。”

    奥莉:“校长……”

    奥莉注视着邓布利多的一撮胡子,看着它上翘的弧度。她的脖子和脸颊全部僵住了,一动不能动,视线不敢向斯内普的方向转动丝毫。

    奥莉:“我是从入学前的那个夏天开始练习的。”

    斯内普:“所以,你才会在分院之后晕倒,”

    斯内普的声音从她头顶侧面传来,好像忽然就明白了很多事:

    斯内普:“你有什么需要瞒着别人的事情,以至于需要透支自己的精神力?”

    奥莉:“我只是不想被人随意窥探思维——家里的画像告诉我……霍格沃茨有人擅于摄神取念,是那些画像让我学习的……他们怕我泄露了家传的一些魔药秘方……”

    奥莉把锅甩给了家里的先祖们。

    邓布利多:“放心吧孩子,即使我们中有人掌握了摄神取念,也不会对学生做这样的事情。”

    邓布利多安慰她说:

    邓布利多:“不过现在你还太年轻,而且大脑封闭术需要专门的指点,掌握到你现在的程度已经足够了,不要勉强自己练习,当心伤害你的大脑。”

    斯内普:“拙劣的借口。”

    斯内普的声音仍然冷森森的:

    斯内普:“掌握家传秘密的人有很多,但大脑封闭术的练习者少之又少,更别提强行练习到你这种地步。除非你有什么绝对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或者打定主意要做一个骗子——之前你在我面前一直都在伪装自己的想法,刻意讨好我,是不是?”

    奥莉原地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注视着那双黑眼睛。

    奥莉:“我没有,教授。您如果不相信,就对我用摄神取念吧,我不会反抗。”

    她像一个疯狂的赌徒,押上了全部的赌注。她的理智不停地拉扯她不要这样做,但她的感情不容许自己失去斯内普的全部信任。

    哪怕他真的发现自己“了解未来”,哪怕他真的从此不再理会她,那至少她可以让他知道自己的结局,或许…他就可以不用死…

    四目相对,周围一瞬间陷入了真空般的寂静。斯内普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她的眼角有一丝湿润,目光清澈的能一眼看到底,仿佛真的对他毫不设防。他的脑中忽然闪过那面被自己丢在抽屉里的双面镜,闪过自己被揭穿食死徒身份后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闪过三年来他们在办公室度过的每一个周末……

    他看着女孩瞳孔中自己的倒影,目光一缩,转过了头。他害怕看到她脑袋里真的有关于自己的感情……又害怕看到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和讨好……

    算了,这个愚蠢自大狂妄又鲁莽的格兰芬多,能有什么黑暗秘密?至于其他的,还是不看为妙。

    斯内普:“我对你这个巨怪一样干瘪的脑子毫无兴趣。”

    斯内普的声音干巴巴地响了起来。他转向了邓布利多:

    斯内普:“如果我们再不去球场,比赛就要结束了。”

    邓布利多:“哦,是啊,当然,当然。”

    邓布利多似乎一直在一边观赏他们两个的互动,被斯内普叫了一声这才回过了神。

    邓布利多:“那我们走吧。”

    奥莉轻轻松开袖中紧握的双手,她的掌心传来丝丝缕缕的刺痛,好像被掐出了几个指甲形状的伤口。

    但她知道,她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