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澄清心中如赤丹
李珏看向她如两汪清泉的眼睛,碧波荡漾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到底。心里百转千回想了许久的答案,竟发觉连自己也找不到一个极为合适的。陆徽娘见他一直不回答自己,腔子里的心跳逐渐平缓,眼神又一点点冷了下去,那晶莹的光也暗淡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也不知道心跳加速是为了哪般,但是李珏迟迟未答让陆徽娘凉了心底的那点期许,转身才不想继续和李珏共同在这小小的天地,有些倔着性子道:“既然不是两情相悦,这门婚事还是不结的好。免得……”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胳臂被人用力一拉整个人都向后转去而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李珏紧紧地将她箍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陆徽娘的耳畔是他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带动着她一同紧促地呼吸,两个人的胸膛上下起伏。陆徽娘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恍若有火烧一般,心跳得极其有力,仿佛要跳了出来。
“我并不懂得什么叫做情爱,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物什,但我只要想到往后的秉烛夜游,骑马观灯,看戏听文,栽花种树,夜赏桂花酿,日司鼓调弦,品奇珍佳肴看星罗棋布都是与你一起,我就觉得余生可期,那种对生活的欣喜便是掩也掩不住的。”屋里暖意如三春,李珏的话如同草芽落地生根在陆徽娘心里肆意蓬勃生长。
恍若有铺天盖地的潮水喷涌过来将陆徽娘整个人淹没,脑袋里只有嗡鸣一片,整个人也木然地立在李珏怀里,这番话思索了半天一直在脑海中回荡。李珏的鼻息骚得她脖颈有些发痒,下意识地便想偏头歪一歪。李珏直接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笼在自己怀里,又往她的脖颈里凑了凑,原来她的肌肤这样软,透着一股子香气将他包围得密不透风,她脖颈的暖意也熏的他脸上热腾腾的,可是这暖意令人上瘾一般,一旦沾染便不想再离去。
陆徽娘感受着李珏身上密密的花纹硌得脸有些疼,隐约听到杂乱无章的心跳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又或者是两个人掺杂在一起的。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待在他的怀里乖乖不动。
她的香气那样诱人,洁白细长的脖颈,温润厚实的耳垂如珍珠一般蹭着他的脸颊,李珏直接一口含住她的耳垂细细咬着,陆徽娘整个人酥酥麻麻呆若木鸡,只瞪大了眼睛做不出任何反应。
陆徽娘耳朵上还戴着耳珰,李珏觉得碍事无比索性摘了下来,就是这个空当陆徽娘突然回过神来一把将李珏推开,才看到他自脖颈到脸颊通红一片,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暧昧的气氛。强使自己镇定下来,下午的失望晚上的倔强此刻通通烟消云散。陆徽娘的胸膛起伏着,望着李珏清澈含水的眸子竟没有勇气再继续望下去,暗自掐了掐手心,尖锐的痛感传来整个人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夜已深,王爷早些回去吧。”强忍着舌头打结好不容易才利索说出这句话,陆徽娘垂下目光不再看他。
李珏缓缓走到陆徽娘面前沉着嗓子说道:“那婚约……”
“日后再说。”陆徽娘只希望李珏能赶紧离去,整个脑子都空白一片怎还能理出个思绪去想别的事情。
“就现在说,”李珏颇像一个耍赖的孩童恋着陆徽娘,看着她脸上红云片片心底里却雀跃得很,“你还要反悔么?”
“我都从来没有知晓过,全是二夫人的意思,自然作不得数。”陆徽娘喃喃说道,看着李珏的鞋面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后对上了自己的脚尖,李珏俯下身子脸朝上看着陆徽娘的脸,眼底的光有些狡黠和邪魅,重复道:“作不得数?”
陆徽娘眨着眼点点头,李珏的脸越来越逼近恍若就要与自己毫厘之差,陆徽娘急忙改口:“暂……暂时先作数,作数……”
李珏这才站直身子心满意足道:“嗯。那就这样定了,若你再反悔我可不应允,这纷飞鹅雪可都做着证了。”
而后直接将陆徽娘打横抱起,陆徽娘低呼出声猛然抓住了李珏的胳膊,那样硬,如石头一般。望着李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正想着要不要一根银针将他放倒,自己却只是被放在了床上由他盖上了被子。李珏轻声叮嘱着:“往后这样大的雪不许再站在门口看了,若是让我知道有你好看。”
说完李珏起身拿起被陆徽娘扔在一边的披风出门离去。直到李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陆徽娘才吐出了一口气倒在床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一般,脑海里只剩着一个想法:这个男人当真是没有喜欢过其他女人么?
喜欢?其他?思及此陆徽娘嗯脸上又腾得一下烧了起来。
李珏出了门外面的寒风打在热扑扑的身子上浇灭了方才的意乱情迷,脸上温度逐渐散去披上披风便轻点脚尖出了青菲院骑马而去。雪已经下了一层留下一串蹄印,徒留下那把纸伞立在门边与这风雪为伴。
陆徽娘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绛红色惟帐,心里也乱的很,索性闭了眼睛什么也不想。不自禁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耳,夜深人静,只有胸腔的心跳映着漫天白雪将她整个人包围其中。
李珏回到忠勤王府身上已经全然白了,走到门口张开手心,是陆徽娘的那个耳珰。回到房间将从陆徽娘那要来的珠花放在一个同匣子里。望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心里的那份悸动仍然难消。翌日明心端着热水进了陆徽娘的房间,见她睡得深沉没忍心叫她,替她掖了掖被角正想着去厨房要点吃食,陆徽娘就睁开了眼睛。眼瞧着她眼底有着乌青,还以为她是因为宝珠的事而睡得不踏实。扶着陆徽娘下了床,陆徽娘仍觉得身子不大爽快,头皮如同针扎一般。
明心想着请个大夫过来看看,陆徽娘笑看她一眼,说道:“好歹我也学了半年,这点小病还是不敢劳烦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