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狐假虎威惹事端
“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是要一直闯下去的,更何况进宫难,出宫更难。母亲放心,他们在那里有人照应,哪怕一时不能出来,比起其他犯人也还算好的。重要的就是您一定一定要保重自己。”
划过夫人的面庞替她擦去那几行热泪,看着夫人连连点头勉力扯出一个微笑,夫人瞧着也是心领神会而带泪含笑。
又絮絮说了几句,陆徽娘替夫人把了脉,尽管不像酒百里和冯舒一般医术精良,但一般病痛也不在话下。万幸无什么大碍,只是忧思过度以至夜不安寐心神恍惚,又开了一副安神方子,待有空时差人送进来。
从浔阳侯府出来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天上星子竟是一颗也是没有。不知哪家哪户的烛光映到天上有一分明亮,许是为远方游子指名了一处归家的方向。向四周都望了一遍,那清白硕大的明月也是不见,只有马车上的灯笼散发着幽幽火光,在着迷离的夜晚随风轻轻摇晃。
回了邓府,门口的守卫行礼道:“陆姑娘。”
陆徽娘冲他们浅浅一笑,提着衣摆便进了门。行至半路发觉今天唯有吃了早饭,中午吃了李珏的两块糕点,晚饭是一口未吃。见到母亲是一丝饿意也察觉不到,现下胃里空得难受。又牵着明心转了方向走向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食可以垫垫肚子。
还未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在这静谧的夜里飘荡不散。进了屋暖暖的热意扑面而来,许是因为是厨房烧火做饭的缘故,比烧着上好的炭盆的主子屋里也不差一分。那些阿婆见到陆徽娘恭敬行礼,唯有旁边药炉旁一个女婢站起身来马马虎虎行了一个礼,满是不耐烦和不屑地坐下继续扇火熬药。
明心看不过去想要说上两句,陆徽娘看了她一眼示意不要惹事。无非只是小事,若是因此有了口舌之争有辱自己的身份还白白生一顿闷气,实在不值当。
“阿婆,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吃食,面条也好,忙了许久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陆徽娘亲切地向厨房阿婆问道,阿婆连连点头说着还有许多,只不过都凉了,需要热上一热才能下肚否则肚子就要疼了。
陆徽娘便择了一个地方坐下,闻着药香细细分辨着,有续断,竹茹……正想着不知道那个女婢何时到了面前,面上张扬得很,口气也是一分不让:“还请陆姑娘让个路,这药是给大夫人喝的,若是凉了药效减弱,可是咱们谁也担待不了的。”
陆徽娘扬起脸来看着那个女婢,面生不认得,那女婢昂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徽娘,眼里的讥讽很是明显,像疯狂生长的野草,陆徽娘没有说话便越是生长地恣意。
“我说这药味怎的闻着如此熟悉,原是给郭笑瑜的。回府时就闻着她身上即便扑了香粉也掩不去的药味,可见真是一天不落恨不得当水喝的。不过这样多的药喝下去也不见她身子好的有多快,可见物极必反这个词不假。莫要张狂,趾高气昂凭借的不是你的本事,而且你要明白,郭笑瑜在邓府,什么也不是。”
陆徽娘说完也不起身看向了窗子,上面投着橱窗上物什巨大的影子,可也及不上外面天空墨色的十中之一。同样都是黑暗,可也不尽是要吞噬人一般的可怕无穷。
明心抽出绢子挥了挥面前作势闻不得这股子药味,尖着嗓子提高着音调道:“喝了这么多药也不见好,可见菩萨也是不保佑你那大夫人的。”那女婢早就已经青了脸,得明心这样一句挖苦知道自己无论怎样也说不过她们,遂瞪了一眼端着药便出去了。陆徽娘偏头直至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余光里才转过头来,看来即便这个家是由林二夫人管着,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攀附在郭笑瑜脚下。
以为林二夫人能制衡住郭笑瑜的,也不知道是高估了林二夫人。还是低估了郭笑瑜。
阿婆将饭菜端上来,陆徽娘和明心填饱了肚子谢过阿婆,打算去青菲院将阮静要用的药磨出来,路有多条偏偏就与邓晓遇在同一条。不欲起争执,可邓晓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什么也不做而走过。
“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去会了哪个野汉子。你在宫里的事我们也有所耳闻,竟和那侍卫勾搭在了一起,可见真是寂寞无人陪啊。若真是还算相投,想来娘也是答应的。那侍卫配你,他是有点委屈,可是邓府摆在这里,他也算挣足了面子。”
看着邓晓那张精致细腻的面皮这样贴近自己,陆徽娘甚至都能在她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影子。怪不得皇家总是那样顾及流传到民间的宫闱之事,因为根本无法掌控传到他们耳朵中到底是怎样丢失颜面之事,升斗小民最是好奇,一点风吹草动便想像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
“若真是有此等事情,皇上又怎会容忍我秽乱宫闱。我此刻还能安然站在你面前,皇上便是知道我此身分明。若你再继续坚持,看来是暗指皇上昏晕糊涂,不能明鉴。”
陆徽娘毫不惧怕地迎了上去,两个人之间似乎只隔着分毫。邓晓被陆徽娘眼中那份毫不退让看的浑身发寒,直直败下阵来。离开陆徽娘的视线眨了几下眼睛,心中莫名有着几分害怕,不知道是不是陆徽娘方才的话起的作用。
“你最好老实点,不要丢了邓府的脸面。”邓晓有些发虚地瞪向陆徽娘,那份装腔作势让陆徽娘看着只觉得好笑。
“邓府的脸面?大嫂去世不久邓旭便有了新欢,去世月余郭笑瑜便有了两三个月的身孕,为夫不仁不忠,恐怕这脸面早就已经丢的满大街都是了。你现在和我说脸面,怕是已经太晚了些。”陆徽娘眼中划过一丝凌厉,整个人像一朵在寒风中绽放的玫瑰花,美则美矣,却伤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