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一切皆在准备中
一大清早的众多宫人便忙忙碌碌地端着托盘有序地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水果点心一应俱全,在路上留下一串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狩猎场前方便是嫔妃命妇休憩等待将臣回来的地方,桌椅皆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各色果盘糕点摆放整齐,只等着主人落座。
最中央自然是皇上和皇后的地方,恢宏大气一律用黄布装饰,其余人皆是露天而坐。
太后喜静,又崇佛向善见不得这些刀光剑影打打杀杀的场景,所以留在了长乐宫没有过来。说自己会念经保佑皇上一切平安。
太后没有来,陆徽娘便跟着皇后一起过来。又因为上次让皇后娘娘吃心以为自己故意在皇上面前讨巧卖乖,所以皇后对她态度亦有几分淡淡。洗漱穿戴一应由怜萍来伺候,陆徽娘只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
一路走来进入狩猎场也是跟在皇后娘娘的轿辇后面,听着怜萍和皇后回忆去岁皇上英姿勃发的样子,和当年少年时并无不同,又感慨了二人相伴数十载一直伉俪情深夫妻和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陆徽娘听的。
进了狩猎场许多命妇嫔妃已经到了,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家常呢,其实不听也是称赞三皇子此次大展风头得皇上宠爱等诸如此类,又比较今岁二皇子和三皇子狩猎到底谁能一决高下。皇后听了也只是笑笑不知可否,上次皇上怒问谁说他要立三皇子为太子,便可得知他心中的属意人选还是嫡子。
众人齐齐向皇后请安,声细如线的嗓音聚在一起颇有一股气势。皇后不摆架子,让众人不必拘束,务求尽兴。
陆徽娘四处望去,那些嫔妃命妇既有面生的也有面熟的,比如郭笑瑜和邓旭正站在一起不知聊着什么,周围的人也打趣他们果然是刚刚成亲的人便是一刻也离不得的。邓旭不好意思地笑笑,郭笑瑜顺势抓住了他的手,又惹得啧啧声一片。
陆徽娘在心中冷笑,她忘了,邓旭身为兵部左侍郎,也是会些弓箭的,只不过不能像那些娴熟之人百发百中罢了。她的骑马功夫是哥哥教的,嫁入邓府便一心相夫治理家业,再没有一次机会出去骑马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纵情驰骋了。
如今只闻新人笑,却是再不记得旧人半分了。
陆徽娘只是看郭笑瑜瘦了些,脸色倒比前阵子有了光泽,心里算了算她已经快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过了头三个月是稳当了些。若是按照以往的架势,郭笑瑜必定是嬷嬷丫鬟带一堆的,生怕孩子有什么差池,只是怎么倒收敛了许多?
一声甜翠的音色穿进耳郭打乱了陆徽娘的心绪,抬头一瞧是溧阳长公主带着安阳县主过来了,安阳县主冲着皇后甜甜地叫了一声“皇祖母”,皇后许久没有见安阳县主自然是高兴。安阳县主哄着皇后说了几句暖心的话,抬头便瞧见了陆徽娘伫立一旁。
“呦,这不是陆徽娘么?怎的站在这了?想起来了,你是过来伺候我皇祖母的。不过就你,为我皇祖母提鞋都不配。”安阳县主一直钟意邓旭,听说陆徽娘也等着做他的正妻之时更是怒火中烧连连使计,如今见到邓旭和郭笑瑜琴瑟和谐颇为不满,便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到了陆徽娘身上。
“素儿,不可无礼。”溧阳长公主急忙出声训斥,安阳县主只能瞪了陆徽娘一眼不再出声。
“民女陆徽娘见过溧阳长公主,安阳县主。”想起那晚的事陆徽娘心中便有恨,那晚若不是自己跳床又恰巧遇到勤王李珏,恐怕就遭安阳陷害到了元汾手中,那人痴痴癫癫力气又大得很,怎可能放过自己。可是她还是只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行礼请安,因为她还不够强大。
安阳县主瞧着陆徽娘生气,看着邓旭和郭笑瑜更是生气,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皇后娘娘担忧是否生个病想召个太医过来看看,刚想出口猛然转了话题:“我们素儿再过几年也快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正好借此机会挑选挑选,看看哪家的公子合你心意,过几年便让皇上赐婚。”
安阳县主一听这话瞬间红了眼眶,若是再能早一步,也不至于让邓旭娶了郭笑瑜。皇后还以为她是不舍得离开溧阳长公主,一看那委屈的样子急忙哄道:“不是还有几年么,出嫁总得要挑好了人才行,本宫的孙女又岂能随随便便嫁与匹夫走卒等,定是要文武双全才好。”
陆徽娘提上一句:“是啊,看新婚的卫国公和夫人,恩爱有加,安阳县主定会找到乘龙快婿的。”
安阳县主此刻的眼神狠毒尖锐如刀子,恨不得将陆徽娘碎尸万段,可是碍于皇后和溧阳长公主不好发作,只能暂时先记住这口气,等过一会别人不注意了定要还回来。
陆徽娘不再理会,只想着伺候皇后出宫的时候不小心将披风弄脏了让明心回去换了一件,怎的这许久还没有回来,莫不是迷了路拐到别的地方去了。若是一不小心去了那红松林里碰到什么猛兽那可怎么是好。而且溧阳长公主也过来了,怎么不见丹阳公主?
哪可知明心并非迷路,只是被许多宫娥堵在了去狩猎场的路上。
“看你平日里神气的不屑和我们交往,也只不过是伺候陆徽娘的丫鬟,陆徽娘是伺候皇后娘娘的,说白了就是奴才,而你就是伺候奴才的奴才,身份低贱,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就是,陆徽娘又算什么。没了家世又没了丈夫,现在寄居在卫国公府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低声下气呢,还想跑到皇宫作威作福,又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样子。”
所有辱骂自己的明心皆闭口不言,总想着她们骂几句便可离去了,自己还是不要惹是生非免得来日有人说自己仗势欺人,又要惹出一番风波。
可是听到她们辱骂陆徽娘,明心便是忍不住了,抱着怀里的披风呵斥道:“陆姑娘又岂是你们可以作践的,你们心胸狭隘还要连带着别人也心思歹毒,以为都和你们为虎作伥一般么?再说了,若是碰到皇上身边的顺公公,皇后娘娘身边的怜萍姑姑,你们照样不还是低头哈腰卑躬屈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