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你……还活着
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身边,如自己这几个月来所料想的,已经有了别人,不再是梅子口中的他寻找她,不再是所谓的他对她深爱,他本来也就从未对她说过什么一声爱,什么深爱。
纵使重逢,已隔天涯,都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都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想到这,心间忽而有些不受控制的泛起一阵酸意,直冲鼻腔。眼底,泛起湿润,她缓缓的呼吸,慢慢的呼吸,想要将那些酸涩,将眼眶里的湿意压下去。
没有办法做到,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告诉她,那些湿意早在她压制之前,滑出了眼眶。
"季姐。"耳边的呼喊,唤回她的神智,她收回落在那人身上的目光,看向唐杰,恍惚的笑:“怎么了?”
“季姐,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你怎么了?”
“我没事。”
“可你。”唐杰手指指向她的眼睛,指她脸颊上尚未干的泪痕。
“眼睛里面好像进了风沙,有点不舒服。”明明是密不透风的车厢里,那里来的风沙迷眼,这解释,已经是不能够用牵强来说。
“好吧。”唐杰压住心间的疑惑,不再多问。
“季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当务之急是现在他们应该怎么办。“我……”
“砰。”
季子默张嘴正要说话,一阵巨响在耳边炸开,然后是四飞的玻璃碎片,有一些擦过了她的手背、她的脸颊,带起尖锐的疼痛,可再深再重的疼痛,都比不过看到他身边站着别人的疼,耳中因为方才的那一阵巨响,有瞬间的耳鸣,失去听觉,好久才恢复过来,恢复过来便听到蔡蔡尖锐害怕的叫声。
“别怕,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动了动唇,说出这一句话,声音她已经尽力要放到最大,无奈,听在耳中,很低,有气无力,像濒临死亡的人发出的最后的绝望的声音。
有手从砸开的车窗伸进来,开了他们的车门,她和唐杰,陈诚,蔡蔡被人按着手从车上带下来。
被人带下车的那一瞬,她想了很多。这些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凶神恶煞像混黑涩会的男人们是江应映的人还是他的人?他那么一个看起来冷清孤傲的男人手下怎么会有这样暴力的人?
他待会儿看到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无数次幻想的他们重逢的场景,到最后,真正相见的这一秒,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他会不会已经认不出她?如果真是那样,那也真是可悲的,可怕的。
她忽而有些胆怯,不想见,不想知道他看到她的反应是什么,或者是毫无反应。
“放开我。”她嘴中发出细微的求饶声,她手腕用力,用尽全力想要挣开抓住她的男人的手,想要逃。
“别动。”也真是天真,抓住她的人是身高几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她怎么扭得过,逃得过?
反而因为他们这边细微的动静,惹了那边的视线。他如果看到她,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已经来不及多想,他的视线朝着她看了过来了。
……
以为是幻听,这六年来,他经常的出现幻觉,幻听,而这样的情况在没有她,在几个月前知道她死亡之后变得更加严重,他常常会觉得她回来了,觉得她在自己的耳边说话,温言耳语,几声便可撩拨的他全身冒火,也是如此,他的病,本来以为已经好了的病,在几个月前卷土重来,几乎是要了他的半条命,他几乎是已经变成一个疯子。
这一刻,他以为他是出现幻觉,幻听,刚刚得到控制的病又复发。
却不想,当他不抱希望的抬眼望过去,竟然看到了她。
顾疏白瞳孔遽然紧缩,他几乎无法控制的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手下意识的朝着前面伸出,整人已近失态。
“白,你怎么了?”
与他最近的是江应映,他有什么动作,什么举动,她是第一时间了解的,更何况此刻他这样的举动还不是轻微,她望向他,有些急切的开口,几分担心,几分爱意在不经意间便倾泻出来。
季子默低垂着头被人押着走近,那距离是恰能听到江应映那一声的完美距离,心间剧痛,她额头冒出冷汗。
“白……”一声没有得到回应,江应映又喊了一声,见身边的男人的目光只放在前方,她扭了头看过去,入目是被手下人按着的几个狗仔,她心里忽而有些明白。
她不再对着顾疏白开口,而是对着前面的被押着的几人开口:“你们是哪家的?”
作为明星,她几乎没有隐私,有一些她也乐意曝给媒体,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但是与他的,她知道是不可以,虽然她非常的想被曝,想以此来证明她是他的女人。
可是她知他的身份,性子都不纵容她如此,一直以来都十分小心,今天被人跟踪拍到,她是恼火的,想来他也是恼火的,他刚刚的异样也该就是因此。
“交出你们拍的照片。”她松开挽着男人的手,朝着前面走几步,走到季子默的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几分威胁:“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们不气。”
“你……还活着。”
眼前这个女人长得可真漂亮,虽然知道她是影后,国民女神,也看过许多她的片子,跟过她的新闻几次,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的这么近距离的看她,真真的漂亮,有气质,难怪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够与他相配吧。
季子默忍住心间的酸涩,想要回答她的话,还未出声,男音入耳。
是他的声音,问着十分怪异的问题。
“什么?”她下意识抬起头去看他,想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一些端倪,想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是希望她死吗?还是说以为她死了。
当她去寻他的瞳,他的视线时,他已经转开了目光,好似刚刚的那一句话他并不曾问过,好似他没有用十分具有压迫性,十分绝望,交缠着爱的视线看过她,好似他已经不认识她,她已经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