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重见你容颜
“季姐,好像是来了。”
在季子默和陈诚的打趣话间,忽然插入一道严肃男声,是一直盯着江应映别墅的唐杰。
“嗯。”季子默应一声,一下进入工作状态,从商务车后座翻到前面副驾驶座,从唐杰手中拿过望远镜探看那边情况。
昏黄路灯下,一辆豪华轿车碾过雪地,缓缓驶至别墅大门口,平稳停下。
车灯熄灭,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走到车后座,拉开后座的一侧车门,从后座下来一个男人。
起先入目的只是一双修长有型的腿,他半边身子依旧隐在黑暗中,待他整个人从车里出来,他的一切,在路灯下才渐渐全部清晰。
深灰色大衣包裹修长身躯,五官及其脸部轮廓,深邃冷冽的不似东方人。
他自车中出来,站在他身旁的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男人很快撑开了手中的黑色大伞递给他,他撑着伞绕过车尾走到后座的另一边,打开车门,迎出妙曼的女郎。
车子遮挡了他们半个身躯,看不见他们的十指是否相牵,是否紧扣,只见着他们肩挨着肩。
即便如此,已经够了,这般就是亲密的姿态。
天空在飘雪,那边的他还有动作,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时间,生命体……都还在活动,可季子默却觉得她的时光,她的生命仿若静止,仿若停止,在男人自车上下来她看清他容颜的那一秒,在他迈着从容步伐走向另一个女人,为另外一个女人弯腰拉开车门的那一秒。“天,真是神秘男友,好帅!”
他们这一次出来跟拍,是四个人,包括季子默,唐杰,陈诚,还有另外一个叫蔡蔡的女孩子,蔡蔡透过车窗望到顾疏白的脸,直呼好帅。
“季姐,人下来了,人下来了,快拍啊!”
而唐杰,陈诚这两位男性虽折服于这位影后男友的样貌,气场,却更看重新闻,这个影后神秘男友,还是这么俊美非凡的男友独家,头条的价值。
他们比蔡蔡理智,喊着要拍照,而拍照是季子默负责的,以往这个时候,她早该是按下无数次快门,今晚她却并未有半点的动静。
唐杰他们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只以为季子默是被那边男人的样子给惊艳到,毕竟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而那边男人的那张脸不得不说是好似得了上帝所有的宠爱,比娱乐圈里各类男明星的脸还好看。没有多打趣的心思,唐杰推着季子默,只让她赶紧拍照。
“哦,哦。”季子默恍恍惚惚的应一声,她机械地拿起一边摆着的相机对着那边抓拍。
“天,季姐,你怎么没有关闪光灯。”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唐杰大呼一声。
“对,对不起。”这个时候,季子默才算是完全的回神,她急急忙忙的道歉。
“快走。他们发现了。”
陈诚见那边的人停住了行走的步伐,朝着他们这边望过来,大惊,喊着让唐杰开车。
其实以往是不会这么失了分寸的,要知他们都是这个行业里面的老人,跟拍过无数明星,被发现又不是没有过。
但今晚,说句实话,陈诚,唐杰他们还是有点担心,是因那个男人的气场,他们坐在车里,离着他们还有一些距离,都能感觉到压迫。依着他们在这个行业里打拼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个男人身份定然不凡,他们不能没吃到羊肉,还惹的一身骚。
唐杰发动车子,快速驶离这一片高档别墅住宅区。
车子还差一点儿就能够开出大门,逃之夭夭,可惜就差着这么一点儿,他们被拦截了。
一辆不知道是从哪条道上开出来的黑色商务车速度极快地冲向他们,若他们不停车,后果可能是两辆车相撞,车毁人亡。
唐杰一个急刹,他们所有人身子齐齐往前面冲,砰砰撞到头的声音配着一声一声的哎哟声。
“咚咚咚。”敲窗子的声音响起,众人再不顾得额头上撞的包,齐齐抬脸,望向窗外,见到窗外围着的十几个黑衣人,皆倒抽了一口气。
“天。”蔡蔡是个新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当即吓白了脸,大叫起来。“季姐,该怎么办?”唐杰他们表面虽然要镇定一些,心里却也是虚的厉害,明白这一次他们可能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物。
“季姐……”
唐杰喊了季子默一声,没得到她的回应,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疑惑的望向她,却见她目光直直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是与她共事几个月来他们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并且他们都认为她脸上绝然不会出现的表情,仿若天塌下来,仿若失去一切,绝望、充满悲伤。
“季姐,你怎么了?”唐杰他们更被这样的季子默吓到,唐杰与后座两人对视一眼,缓缓开口询问。
他明明是在后面的,怎么一会儿就到了前面?
他迎着他们车前大亮的灯光,踩着柔软的雪地缓缓的走过来,那朝着走过来的姿态像是多年前每次他朝着她走过来的样子,这让季子默有些恍惚,觉得时间好似并没有过去六年之久,好似他们从未分开过,她几乎想要打开车门,朝着他奔过去。
可当看到他手腕处挽着的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她下意识的动作被生生的压住,她知时间是真的过去了六年之久,她过了这个冬,二十七岁,他也将是三十七岁,当然,时间对他似乎甚是厚待,他脸上,并未有半点褶皱,依旧是一张俊美的仿若被精雕细琢过的脸,甚至那冷冽深邃的眉眼,那高挺的鼻梁和菲薄抿紧的唇比之六年前更具勾人心魄的能力。
六年足以带走什么?
无数人的生命,还有无数人的爱恨和记忆。
可他还活着,她还活着,连带着她对他的记忆和爱,原以为消失干净的东西,在这一刻,看到他这一刻,全部复活,原来也只是骗自己,其实从未没有过。至于恨,倒好似在这一段漫长的时光里,在那日梅子的尚未经过考究的话里全然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