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百人林立。
君戊和叶晚尘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漫天的烟火在两人的眼前绽放。
他侧眸看了叶晚尘一眼,眼底带着的浓烈的爱意和无尽的柔意。
“你可还记得朕与你第二回相见之时。”
“记得,安定楼。”
叶晚尘含笑说道,她就是在安定楼之上引得君戊对她上心的。
她自己一手谋划的事情又怎会不记得呢?
“那希望你我今后岁岁年年都可以一同看烟火满天。”君戊低声说着,再次看向天际之时,心中含满了想要和叶晚尘白首的念头。
两人在烟火之下的对话无人听得,可相互之间的温情却落在众人的眼中。
后头藏在人群中的萧紫菱见此,重重的咬紧了自己的唇瓣,满心满眼皆是阴毒与不甘。
明明这些都应该是自己的!全都是被叶晚尘这个见人抢了去!
她一脸恨意的盯着叶晚尘的背影。
就在此时,一个娇小的人影突然走到了她的身旁,快速的在她手中塞了一张纸条就快步离去。
萧紫菱一愣,下意识的就将手中的纸条打了开来。
‘想要知晓叶晚尘的把柄,就请一人前往锒台来。”
看到纸条上书写着的字迹,萧紫菱眼眸瞬间一亮。
她虽不知是何人递给自己的,但却丝毫不怀疑有人敢用此事来算计她,只觉得是叶晚尘太过嚣张所以得罪了旁人。
毕竟今日乃是大宴,自家兄长都在席上。
萧紫菱可不觉得有谁敢在哥哥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她。
想到这,萧紫菱不动声色的就往后退了一步,在旁人没有注意到之时,寻借口甩开了身边的宫女就朝锒台而去。
萧紫菱一走,商陆便行到了叶晚尘的身侧。
“陛下、贵妃娘娘,到小王爷们睡时了,换奴婢来抱吧。”
此话一出,叶晚尘的眼眸骤然一凝。
她知晓,萧紫菱中计了。
皇后果然是在今日出手的。
从宴席一开始,叶晚尘就命商陆紧盯着萧紫菱了。
只要萧紫菱一走,商陆便会想法子告知于她。
这个萧紫菱还真是蠢的可以,上了那么多回当了,还是一次又一次走入旁人的陷阱当中。
果真是君戊和萧家从前将她护的太好了啊。
叶晚尘眼底浮现一丝看好戏的笑意,抬手就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商陆,君戊抱着的君祜也交给了花朝。
烟花渐落之时,君戊正想带人转身回宴席之上。
就在此时,突然天边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光亮,好似神迹降临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呐!那是什么!”
“是扫帚星!天下要有大灾了啊!”
“那可怎么办才好!”
众人惊呼慌乱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扫帚星?
叶晚尘突然想起,上一世自己这时还在齐王府内,也见过京都之中有扫帚星落下,乃是不祥之兆。
扫帚星落下之后不久,江南水患瘟疫就不断频发。
她也是借着此星,谋划了让林聿‘名正言顺’登上帝位一事。
她让人在外头盛传,是君戊为君不仁,才导致天降灾祸。
自那之后,君戊彻底失了民心,也是因为如此,自己后来才能更好的拉他下位。
若不是今日得见,她还险些忘了此事呢。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既已入宫,自然不能让天下传出对君戊不利的流言,毕竟自己还需要他呢。
“陛下!此物并不是什么灾星!而是天降祥瑞啊!”
在叶晚尘沉思之时。
钦天监鉴正石弱谭跨步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还是叶晚尘第一回见此人。
他一袭朝服加身,颧骨突起尖嘴猴腮,唇瓣之上还留着两撇胡子。
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他出来,叶晚尘就知道石弱谭是要借今夜之事扶任玲珑上位了。
灾星说成是祥瑞?
看来也不用自己苦想了,只等着看戏好了。
真是有趣啊,这一群群人。
叶晚尘敛了敛眉眼,遮去了眼底的笑意。
“祥瑞?”君戊眼眸沉沉地望着他。
石弱谭躬身一拜,“陛下,臣昨夜观星象,算出今朝瑞星降世,正巧落在了宫廷之内,这瑞星显示乃是救世之兆啊。”
救世之兆?
众人惊呼。
谁人不知如今江南水患不断,京中宦官富贵人家就怕有流民出现在京都呢。
如今钦天监都说了有救世之人,莫不是水患一事将要解决了?
“在何处?”君戊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弱潭。
只见石弱潭掐指一算,猛地朝后宫的方位看去,“最西南方!瑞星降落此处了!”
西南方?
君戊看向福安,“西南方是何处?”
“回陛下的话,那处好像是任宝林的月华楼。”福安小心翼翼的答着。
听到福安说起这个名字,君戊才再次想起了此人。
当初他宠幸任玲珑也是因为一次意外,还惹的阿晚等候了自己一夜。
他每回念及此事都觉得愧对阿晚不已,因此打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召见过任玲珑了。
可没想到……竟然在此时听到了她的名字。
“任宝林?任宝林可在?陛下可否唤她出来给臣一看。”石弱潭装出一副惊奇的模样说道。
叶晚尘往后一扫,就瞧见任玲珑一脸‘紧张不安’的矗立在那。
要不是自己早早知晓了他们的联合谋算,恐怕还真会被她这副样子哄骗了过去。
任玲珑倒是比萧紫菱聪慧,几月过去已经懂得藏拙了。
“出来。”
“陛下,妾身在。”
君戊话音一落,任玲珑就踌躇的缓步而出。
石弱潭朝她一望,那双浑浊的眼眸却骤然一亮。
“陛下!这……这任宝林便是身负瑞星之人啊!”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哗然。
镇北候第一个站出了身来,“石大人,你莫不是昏了头吧?瑞星怎么会落到女人的身上?还是一个小小的宝林?”
“就是,石大人可莫要算错了啊。”宁国公也幽幽的出声了。
两人对立多年,还是头一回一致对外。
叶晚尘从他们面容之上一扫而过。
看来他们也知晓若有人担这名头,对他们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