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哥哥……”

    一瞧见他们来,萧紫菱手中的琵琶瞬间落下。

    她顶着红肿的脸踉跄地从地上爬起,张着染血的手就扑入了君戊的怀中。

    君戊被她这么一扑,一时间还未曾反应过来,只是抬着双眼眸复杂的望着叶晚尘。

    今日他们来此也是凑巧,萧定远这段时日每隔几日就会来乐华斋看望萧紫菱。

    看在萧定远的面子上,君戊才一同前来。

    可他如何都没有想到,一来就瞧见了眼前这副景象。

    “臣妾见过陛下。”叶晚尘浅吸了一口气,含着淡笑就朝君戊行了个礼。

    君戊蹙眉,一把扯开了怀中的萧紫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妾身也不知何处得罪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要这般对妾身。”

    还不等叶晚尘出声,萧紫菱瞳色一颤就满目悲绝的开口了。

    她抬起自己的纤纤玉指,上头染满了指缝中落下的血色。

    “叫太医来。”君戊侧首看了一眼身后的福安。

    福安应声立马就退了出去。

    君戊抬眸看向叶晚尘,“阿晚……”

    “陛下,妾身好疼。”

    君戊话刚说出口,萧紫菱便跨步挡住了他看向叶晚尘的视线,委委屈屈的说道。

    一旁的萧定远见此,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叶晚尘,拉过萧紫菱便道:“我带你进去抹药。”

    “哥哥!”萧紫菱想挣脱开萧定远的手,可萧定远却不顾她的挣扎,强硬的将她拉入了屋内。

    在他们走后,君戊这才上前一步牵住了叶晚尘的柔夷,低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晚尘指尖一勾,“陛下这是在怪臣妾吗?”

    听着叶晚尘不冷不热的回答,君戊的眼眸微沉了下来,“朕从来没有不信你过,朕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在君戊的心中,叶晚尘向来都不是那种无故伤人之人,她会如此做,必然是因为萧紫菱做了什么事让她气极了。

    看着君戊那双深邃的眼眸,叶晚尘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将自己的手从君戊的掌中抽了回来。

    她面色微冷的开口,“说了陛下就能为臣妾主持公道吗?每一回!不论萧紫菱做了什么事,陛下都是大惩小戒,臣妾说了又有何用呢?

    陛下,臣妾累了,先行告退了,今日之事陛下想责罚臣妾也好,想怪罪臣妾也罢,臣妾皆无悔。”

    说完,叶晚尘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去了,连给君戊应答的时间都没有。

    君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重重握紧了双拳。

    福安带着太医从外头踏入,看到的就是君戊米面色不愉的一幕。

    他肝胆一颤,心头暗道不好。

    每回只要陛下和毓贵妃争执,倒霉的永远是他们这些奴仆。

    福安小心翼翼的上前,“陛下太医已经到了,您可要移驾引玉宫?”

    引玉宫三个字一出,君戊锐利的目光当即就朝福安投射了过去。

    “何时轮到你来做朕的主了?”

    “陛下恕罪!奴才该死!”福安噗通一声就在地上跪了下来。

    君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抬脚就朝屋内而去,“带太医进来。”

    “是。”

    ……

    宫道上。

    叶晚尘坐在轿撵之上,花朝和寻影缓步跟在身侧。

    “娘娘,您为何不同陛下解释呢,这样不是平添误解吗?”花朝疑惑出声。

    叶晚尘慵懒的靠在轿撵上,转动着食指上的玉戒说道:“误解?本宫便是要他误解,帝王权势通天,后宫那一点小事,哪能瞒得过他的耳目,除非是他自己不愿知晓。

    如今萧紫菱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从本宫口中说出的和旁人道出的终归不同。”

    把持男人的心,不止要他有新鲜感疼爱怜惜着你,还要让他生愧不已才行啊。

    否则旁人觉得你懂事吃苦,今后那些苦啊愁的都会让你咽下。

    只有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一味的受气,他才能为你出气。

    人就是这般,愈发懂事的人,吃的苦便越多。

    她已经‘乖巧’到极限了,如今也该由自己反攻一把了。

    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这可不止是男人的专权。

    过不了一月,叶晚尘就要君戊对自己死心塌地。

    “那林昭媛那边呢?”花朝捻了捻袖中包裹着糕点的锦帕,“林昭媛应该没有蠢到背叛娘娘您和那位联手吧,此物怕是旁人暗自瞒着林昭媛下的,只能最后全部推脱到林昭媛的头上,娘娘可要出手?”

    “不必。”

    叶晚尘轻嗤一声,“本宫已经将道摆在她面前了,她自己还能被人反算计一把,这又怪得了谁?更何况从她对本宫下手的那一刻起,本宫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此话一出,寻影和花朝齐齐地就朝叶晚尘看去,眼中都带着几分惊惧。

    难道贵妃早就算到了皇后知晓那件事之后会利用林昭媛对萧紫菱下手。

    贵妃这是想借皇后的手一次性除掉萧紫菱和林昭媛啊!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贵妃娘娘这心……怕是谁也比不得的。

    “回去之后让商陆瞧瞧里头是什么东西。”叶晚尘没理会两人的哑然,闭上眼就小息了起来。

    花朝颔首,“是,奴婢省得。”

    引玉宫内。

    一行人刚一回来,花朝便命人将商陆唤入了殿中。

    她将帕子里的糕点递到商陆的跟前,“商陆,你瞧瞧这里头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药。”

    “是。”商陆拿过一瞧。

    她细细的将帕子里的糕点揉得更碎一些,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而后蹙着眉就把发髻上的银簪拔了下来拨弄了几下糕点。

    看着她这般仔细的模样,叶晚尘抬眸出声,“看不出来吗?”

    “奴婢无用。”

    商陆将糕点放下,皱着眉道:“此物不似毒,但是细闻之下好似有一股奇香,这股香味……”

    “这股香味如何?”

    “像是外域之人用的香料!那些人喜香,不论去到哪处身上总会带着股浓烈的香味,这糕点里的香虽不明显,可绝不是本朝之物,便只有外域之人有的。”

    外域地广,有许多中原没有的药材和香料。

    当年祖父在世之时,她也曾同祖父接触过外域商人,也因此知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