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祜?君昭?”叶晚尘眼带疑惑的朝君戊看去。

    君戊扬唇一笑,眸中尽是浓烈到化不开的宠溺。

    “祜者,于万斯年,受天之祜;昭者,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君戊平淡的话语落在殿中,却惊起了无限的波澜。

    君祜,意在百代,受天之庇护万年之久。

    此句,是在赞誉古时的圣明之君。

    君昭,意在千秋,是道天下福德,清正之品尽在一人之身。

    这二言皆是对君主之言,陛下这是……认定了这两个孩子啊。

    “陛下,这二字未免太重了些?皇室宗亲那……”皇后撑着心头涌上的恨意,缓步就走上了前来。

    “朕与阿晚的孩子值得天下最好的。”君戊淡淡的瞥了一眼皇后,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后喉头一哽,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陛下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说再多也只不过是徒劳,增添陛下对自己的厌烦罢了。

    “陛下,我有些累了。”叶晚尘抿了抿唇。

    君戊见此,当即就转头对旁人说道:“你们都出去!”

    “是。”

    众人应声,花朝和商陆抱着小皇子们就要离去。

    “等等。”叶晚尘指尖一紧,“陛下,孩子就放在我这儿可好?看着他们,我才安心。”

    叶晚尘说出此话之时,眼中都浮上了一层惹人生怜的水光。

    原本还怕孩子打扰到叶晚尘休息的君戊,柔声便启唇,“好,朕也在这陪着你。”

    “多谢陛下。”

    话落,两个孩子就被安稳的放置在了叶晚尘的身边,君戊坐在床榻之上,一手紧紧地握住叶晚尘的柔夷,一手又轻抚着两个孩子的面容。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关面无表情的就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她们走后,君戊俯身就在叶晚尘的额间轻吻了一下,“痛吗?”

    “痛。”叶晚尘颔首,一点也不矫情的开口道:“痛到快要死了。”

    “胡说什么。”君戊一听到死字,眉头就骤然紧蹙了起来,“以后不生了,我与你有这两个孩子就够了。”

    “真的吗?”

    叶晚尘垂着眸就落在了君戊受伤的手上。

    她反手轻握,“陛下不是不愿理嫔妾了吗?嫔妾还以为陛下恼了嫔妾了。”

    叶晚尘一说起这件事,君戊的面色忽的一暗。

    他微怒的看着叶晚尘,咬牙切齿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口中溢出,“叶晚尘,你下回再如此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一定会将你绑起来囚在引玉宫内!”

    君戊说出此话的时候,眼底满是隐忍至极的疯意。

    叶晚尘被他看得心下一怵,眼尾的水光缓缓落下,“陛下这是在怪嫔妾吗?嫔妾只是怕……怕祜儿和昭儿被人非议罢了。

    嫔妾无能,给不了他们世间最尊贵的身份,也给不了他们母族的倚靠,可也不能让他们一出世就担上了一个踩着手足尸骨出生的名头啊。

    陛下疼爱嫔妾和孩子,可多年以往,十几年后一切的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呢?嫔妾好怕陛下今后不要嫔妾了,嫔妾护不住他们。”

    “不会的。”

    叶晚尘话刚说完,君戊俯身就将她搂入了怀中。

    他在她的耳畔轻声又笃定道:“不论往后多少年,你在我心底的位置永远不会动摇,阿晚,世人皆道帝王无情,可是帝王也是人,遇你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心中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你知道吗?看到你拿金簪的那一刻,我比你还要恐惧,我害怕我拦不下你,怕永失所爱,在你生产之时,我一度后悔为何要让你怀胎,若为了孩子使你濒临鬼门关的话,我宁愿你不生。”

    君戊紧紧的抱着叶晚尘,眼尾都因此话而微红了起来。

    他看到叶晚尘寻死的那一刻,真的有想要让所有人陪葬的念头。

    今日叶晚尘若真出一点事,那么整个安喜宫的人都不会活着走出这里……包括他自己。

    也是在这个念头升起之后,君戊才彻底的明白,叶晚尘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重要到她死了,自己也绝不独活。

    叶晚尘听到这话一愣,但随即她微垂的唇瓣就缓缓的勾了起来。

    “陛下真傻。”她语调含着心疼,可眼中的笑意却满是漠然。

    “阿晚,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君戊收紧环抱着夜晚的手。

    叶晚尘莹白的柔荑在他宽广的背脊上轻拍了两下,“好,只要陛下想听的,嫔妾都愿意说。”

    此话怪异,君戊听得皱起了眉,就在他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

    殿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打开,“陛下,萧将军还在外头等着您呢。”

    是福安。

    “陛下快去吧,嫔妾在这陪着两个孩子。”叶晚尘松开了君戊。

    君戊眸中含着不耐,但还是轻轻的将叶晚尘放下给她掖了掖被褥,“那你好生休息,等我处理完公事之后,便让人接你回引玉宫。”

    “嗯。”叶晚尘轻应,目送着君戊就离开了东殿之内。

    君戊走后,叶晚尘侧首就看向身边的两个孩子,抬手轻拍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语调幽柔婉转,“你们听见父皇说的话了吗?母妃一定会让你们父皇永远记得今日所言,母妃要让这天下之物尽在你们两人的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我儿的手里夺取分毫。”

    ……

    安喜宫侧殿。

    君戊进来之时,萧定远立马朝着他便双膝一跪。

    “臣有罪。”

    “罪?”君戊在他跟前站定,眸光晦涩,“萧定远,你持兵刃擅入后宫,擅杀太医,可还有将朕这个帝王放在眼中。

    你萧家莫不是以为和朕有几分情谊在,便能为所欲为了?你今日如此胆大,往后是不是还要弑君啊?”

    “陛下恕罪!”萧定远重重一拜,“臣从不敢以旧情裹挟陛下,君臣君臣,陛下永远为君,臣也永远只是陛下手中指向旁人的刃。”

    听到萧定远这话,君戊沉默了半晌。

    他凝望着萧定远,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多年未见,你还是如从前一般,起吧。”

    片刻过后,君戊忽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