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营帐之内。
君戊和皇后坐在上首,萧贵妃同镇北候立于其间。
其余的妃嫔皆被皇后赶了回去。
“为什么?”君戊眸色沉沉的望着萧贵妃。
萧贵妃倔强的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委屈,“陛下,叶晚尘是不是怀孕了?她是不是怀有身孕了?”
“萧贵妃,你这是做什么?毓昭仪怀有身孕乃是好事,你如此质问究竟有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皇后拧眉斥道。
“好事?哈哈哈!”萧贵妃听到皇后的话,直接大笑出了声,“这宫中谁怀孕对我来说都不算是好事!孟卿便也罢了,可是叶晚尘她怎么配!我不许!我不许她……”
“住口!”
萧贵妃话音未落,君戊一掌便打在了身侧的案桌之上,打断了萧贵妃未说完的话语。
他一步步从上头走下,行至到萧贵妃的身前就停了下来。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他的记忆里,萧贵妃纵使娇纵了一些,可依旧是那个善良的萧紫菱。
但几时起,她变成了如今这一副面目狰狞的模样?
“陛下!若你的心只在我一人这!我又怎么会变?你若只爱我一人,就算他们所有人都怀胎生子,我也不介意!
可为什么会是叶晚尘?为什么!她抢走了陛下的心,如今还怀了陛下的孩子!那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除了这个贵妃之位我什么都没有!”萧贵妃扯着君戊的衣袖嘶吼着。
坐在上头的皇后听到这话,嘴角扬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说的倒是悲天动地,冠冕堂皇。
可萧紫菱这一路!哪件事不是她自己选的?
当年若非她有意捷足先登!陛下又怎会喜欢上她这种表面良善,私下恶毒的女人呢?
是她逼着君戊继位,说是只要在他的身边,就算不以正妻之名,她也甘愿。
可是这些年下来,她哪一样不是在事事争事事夺?
既要又要,萧紫菱真是令人作呕的很。
“那你还想要什么?还想如何?”君戊将自己的衣袖从萧贵妃的手中撤回,语调淡然到让萧贵妃哭喊的声音都忍不住的一窒。
为什么会这样?
从前只要自己这般,君戊都会顺着自己的,可是如今为什么都变了……
萧贵妃掐紧了自己的手心,落着泪哭道:“陛下!臣妾不想如何,只是今日之事都是他人有意谋之!臣妾无错,臣妾不愿陛下被旁人哄骗罢了!”
无错?
君戊听到这话,抬手就掐上了萧贵妃的脖颈。
“陛下!”
他这个动作一出,皇后和镇北侯都瞬间坐不住了。
皇后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心中愕然不已,随之而来的更是一抹骇人的恐慌。
陛下宠爱萧紫菱已经到了天下皆知的地步,有萧紫菱在的时候,自己这个皇后更是形同虚设一般,除了中宫之位,她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
曾经不论萧紫菱打骂妃嫔,甚至当面踩在她这个皇后的脸上,君戊都是笑笑揭过,最严重的责罚不过是让萧紫菱面壁思过罢了。
可现在,他居然因为萧紫菱的一句话动手?
皇后想到这里,藏在袖中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陛下是为了叶晚尘对萧紫菱动手的,那不就说明叶晚尘在陛下的心中早已超越了萧紫菱吗?
那这个叶晚尘……会不会是下一个萧贵妃?
“陛下这是做什么?!”镇北侯上前一步沉声道。
君戊看都不看他一眼,那双阴寒的眼眸直直的凝视在萧贵妃的面上。
“朕有没有同你说过?你想要的贵妃之位,你想要的尊荣,朕都会给你!可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耐心?
萧紫菱!你一定要把我们之间的情分给消磨光吗?你出宫之前同朕说的那些,你如今可还记得半分?”
他早就打算好了,只要萧紫菱不犯大错,他此生都不会降罚于她,只要她能和阿晚好好相处,她想要什么自己都会给。
甚至在岁始的那件事情上,自己明知此事和她有脱不开的关系,甚至明白或许就是她下令的。
可君戊依旧在心中告诉自己,萧紫菱不会这么做,就算做了,也都是因为他,所以自己不能怪她。
自己一步步的给她开脱,让阿晚伤怀悲痛也想要保住她的名声,可她呢?
她就好似把自己当做一个笑话一般!全然任意妄为,不顾自己的半分用心。
想到这,君戊咬着牙就松开了手。
他冷冷的瞥了萧贵妃一眼,张口便下令道:“萧贵妃萧紫菱,任意妄为,恃宠而骄,险些酿成大错!从今日起革去贵妃之位,降为萧妃。”
“什么?”
萧妃?!
萧紫菱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萧妃虽是一个妃位,但却连四夫人的品阶都没有达到!
陛下这哪是要责罚于她,这明明是要她的命啊!
“陛下!您怎么能这么对我?”萧紫菱哭喊着拉住君戊的衣角。
君戊垂眸睨视着她,“你从前到现在所做的一切,若朕当真认真细数的话,你便是连个妃位都及不上,好好自省吧。”
自省?
萧紫菱松开了手,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边。
君戊看着她这副模样,咬了咬牙狠心转身离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镇北侯的声音从后头传了过来。
“陛下!我镇北侯府为了陛下出生入死!您却如此对我妹子?你这是要寒了我镇北侯府和几十万将士的心啊!”
这话一落,营帐之内瞬间寂静了下来。
就连站在一旁的福安面色都不由的一沉。
这个镇北侯真是胆子比天大!竟然敢出言威胁陛下?
“怎么?镇北侯的意思是有错不当罚,若罚到了你萧家的头上,几十万将士就要为你们鸣不平了?是这个意思吗。”
君戊冷声一笑,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镇北侯。
镇北侯似是没有听出君戊话语中的意思一般,弯腰就扶起了地上的萧紫菱。
他道:“陛下,我们武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臣待那些将士就如同待亲手足一般,自家哥哥受了委屈,他们当然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