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就朝着营帐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要看看!叶晚尘究竟是不是怀孕了!

    皇后等人见此,也逐一的跟了上去。

    唯有任玲珑一人站在后头不断的嘟囔着,“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和书上写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她这副模样,被走在前头的孟卿注意到。

    孟卿回首贴心的问了一句,“任妹妹,你没事吧?”

    “啊……我!”任玲珑吓了一跳,急忙摇首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担忧毓昭仪罢了。”

    是吗?

    孟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多言些什么了。

    不过心中却是带着些许的疑惑。

    这个任玲珑口中说的书又是什么?这本书上到底写了什么?

    她总觉得不对劲。

    ……

    营帐内。

    君戊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把脉的于太医,皇后领着众人正在外头候着。

    叶晚尘一脸虚弱的倚靠在玉枕上,眉目期期,“于太医,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一定不会的对吧?!”

    君戊看着面容苦痛的叶晚尘,一颗心都紧揪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就坐在床榻边紧紧地抱住了叶晚尘,“不会有事的,若是有事,朕要他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这话一出,刚收回手的于太医浑身一抖,连忙俯身作揖道:“请陛下、毓昭仪放心,昭仪腹中的皇嗣十分平安,只是昭仪如今还不足三月,胎像还未稳定,如今又……又受了刺激。

    必须得好生调养才行,万不可再因外界郁结于心了。”

    “陛下……我们的孩子没事!”

    于太医话刚说完,叶晚尘就扑到了君戊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看着她满眼后怕,哭到浑身颤抖的模样,君戊心中压下的怒火控制不住的骤升了起来。

    他敛下眼睑,遮去眼底的狠厉,对着叶晚尘就轻声说道:“晚儿,你先在这好好休息,此番之事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嗯。”叶晚尘轻应了一声,背过身去就不再瞧君戊。

    见她如此,君戊酸涩不已。

    晚儿这是不信他了,不信他会为她寻个公道。

    望着叶晚尘躲在被褥中颤抖的身躯,君戊伸出手轻拍了两下,随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在他走后,于太医等人也纷纷跟随而去。

    霎时间,整个营帐都瞬间寂静了下来。

    “昭仪,他们都走了。”花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叶晚尘起身回首,此时她的面上早已没有了方才的仓皇不安,有的只是运筹帷幄的镇定。

    “商陆,你这法子着实是好,用调配的血浆溢血,清药紊乱脉象,任是太医都查验不出来,本宫可真是得了一个好人才啊。”叶晚尘看着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商陆微红起了面颊,摇了摇头,“这些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法子,能帮的上昭仪才是奴婢的幸事。”

    见她这副谦虚的模样,叶晚尘淡淡一笑,慵懒的就倚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之上。

    她抬眸看向眼前三人,启唇道:“你们觉得此番贵妃会受到什么责罚?”

    “这……”寻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出身来开口,“昭仪,奴才觉得,贵妃应当会禁足。”

    禁足?

    叶晚尘眉尖一挑,“就这么简单?你们两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瞥向花朝和商陆,两人缓缓的点下了头去。

    “昭仪,贵妃犯错,陛下向来都是大惩小戒的,更何况贵妃的身后还有镇北侯府,镇北侯府兵权在一日,奴才想……贵妃应当都不会受到什么太严重的责罚。”寻影字字句句的分析道。

    听完他这话,叶晚尘微直起身躯含笑开口,“若按照你们这个意思,贵妃既不会受到太严重的责罚,我又暴露了怀胎之事,在你们心中是不是觉得我此计得不偿失啊?蠢得很。”

    “请昭仪恕罪!奴婢、奴才从未这般想过!”

    叶晚尘话音刚落,眼前三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看着他们如此紧张的模样,她扬起唇角就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快些起来吧,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在这后宫之中,没有万全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昭仪这是……何意?”寻影三人刚一起身,就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叶晚尘懒着身子勾唇,抬手就抚上了自己腹部,缓声说着,“其实寻影所言无错,只要这个孩子没有流,加上有镇北侯府在后,萧贵妃必然不会受到太严重的责罚,这就是为何萧贵妃能如此嚣张跋扈的缘故,可你们也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寻影三人一愣,“前提便是陛下软弱无能,毫无野心的君王。”

    这话犹如一击重锤砸在了寻影三人的心上,让他们瞬间清心明镜。

    是啊,若帝王没有野心不知反抗,自然会任由臣子权臣作威作福。

    可君戊明显不是一个无能的帝王。

    “想明白了?”叶晚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陛下此番前往,若萧贵妃主动认错,镇北候不以权势胁之,那么她必然安然无恙,可是……”

    “可是他们不会。”花朝笃定开口。

    “萧贵妃和昭仪之间的仇恨难解,以她那个性子必然不会认错,如此陛下便也不会轻饶。

    只要陛下罚了萧贵妃,镇北候定然坐不住,到时候他若以权势威胁陛下,那么萧贵妃得到的责罚只会更重。”

    “没错。”叶晚尘颔首。

    因为君戊——从来都不是一个甘愿屈居人下的帝王。

    你若狠,他只会比你更狠。

    叶晚尘才入宫短短时日便摸清了君戊的本性。

    皇后和贵妃呢?

    她们错就错在这一步,若她们真能理解君戊,此刻也不会一个夫妻离心,一个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想到这,叶晚尘这两日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了不少。

    她朝营帐的窗台望去,看到远处驰骋的骏马之后,眼底的笑意逐渐浮现。

    “陛下啊陛下,你可千万不要让嫔妾失望呢。”

    这一局棋,她定要让萧紫菱和镇北侯府彻底失了帝心!

    君戊下不去的手,那自己便逼着他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