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复述着这两句话,叶晚尘便知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她拍了拍林昭媛的手,微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

    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之时,林昭媛忽的向叶晚尘的方向看了过来。

    “毓美人,今日之恩,我来日定当全力相报。”

    全力相报吗?只愿你今后不要怨我便可了。

    叶晚尘不再多言,缓步就走出了凤仪宫,朝着自己的长安阁而去。

    在宫内生存,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宁栀害得林昭媛失去孩子一事,不过半日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朝堂之上御史怒斥宁国公养女无为,保皇党指着宁国公一脉便破口大骂。

    宁国公在强压之下,不得不将京郊外的二十万兵权全部上缴于陛下。

    叶晚尘斜倚窗台执棋对弈,她将手中的黑子吃尽了白子之棋。

    “这局棋,真是太好赢了,没趣。”

    “美人,您的伤口真不抹点药吗?”岁始站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叶晚尘。

    叶晚尘撩起衣袖一看,瞧见上头都快要干涸的血迹,将自己的手用力的就在桌角摩擦了一下,瞬间血流涌注。

    “美人!”岁始瞧见这一幕,猛地就冲了上来。

    一滴滴泪珠从她的脸上落下,“您这是做什么啊?多疼啊。”

    “不疼。”叶晚尘抬手拭去岁始面上的泪珠,轻笑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此话一落,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岁始听此,立马用手中的帕子将桌角的血迹给擦拭了干净。

    她将帕子藏起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句,“美人!您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您那么担忧林昭媛,可怎么能忘了自己也受伤了呢,流了这么多的血,止都止不住了。”

    君戊站在门外,正想要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岁始这话。

    他眉头一凝,顿时就想起了他方入凤仪宫之时瞧见了叶晚尘跌落在地的模样。

    难不成她是在那个时候受伤的?怎么也不和自己说!

    君戊心头一跳,立马就走了进去。

    “何处伤到了?”

    听到君戊的声音,叶晚尘背对着门口就朝岁始无声说了一句:聪明。

    然后立马撂下了自己的衣袖,转头便一脸慌张的看着君戊。

    “妾身没有受伤,不要听岁始乱说。”

    岁始见此,立刻跪在地上呜咽道:“陛下!美人的手伤了好大一条呢!她一直都在强忍着痛意,不让奴婢同您说。”

    “什么?!”君戊快步上前,一把扯过叶晚尘的手就撩开一看。

    果不其然就瞧见了上头鲜血淋漓的手臂。

    “福安!叫太医来!”君戊猛地朝外头一唤。

    福安马不停蹄的就去叫了太医。

    叶晚尘苦着一张脸,“陛下,妾身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和林昭媛丧子之痛比起,妾身这根本不算什么,无需叫太医来了。”

    “叶晚尘!”君戊怒喝一声。

    岁始十分有眼力见的溜了出去,独留叶晚尘一人面对君戊。

    叶晚尘因为君戊这声呵斥,顿时落下了泪来。

    一滴滴清泪顺着她的面颊落下,君戊的心头忍不住的就揪了起来。

    他叹了一声,“哭什么?朕又没在怪你。”

    “陛下就是在怪妾身,妾身都这么疼了,陛下也不知道哄哄妾身,妾身难受。”

    叶晚尘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转身就背对着君戊。

    君戊看着她同自己置气的模样,心中忍不住道了一句,果真是个小娇娇。

    他跨步上前,一把就将叶晚尘揽入了怀中,“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朕怎么可能不心疼你呢?就是因为心疼你,见你如此不爱惜自己,朕才生气的,不气了好不好?”

    听着他放软的语气,叶晚尘微微勾起了自己的唇角。

    叶晚尘红着一双眼朝他看去,低声嗫喏着,“可是妾身也不想要陛下忧心,今日陛下因为林昭媛之事已然心中悲痛了,妾身不想为了这一点小伤让陛下看顾于我。

    陛下忙于朝政还要忙于后宫,妾身见陛下这么累,妾身比自己伤了都还要心疼难受。”

    “小笨蛋。”君戊忍不住低笑,一把抱起叶晚尘就坐在了软塌之上。

    这时福安也带着张太医走了进来。

    张太医瞧见叶晚尘坐在君戊的膝间,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臣见过陛下。”

    “快些过来给毓美人看看。”

    “是。”君戊话音一落,张太医立马就为叶晚尘看起了伤势。

    半晌之后,张太医缓步一退,“回陛下的话,毓美人并无大碍,只要是用些皇后娘娘给的玉伤膏定然能痊愈,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的。”

    “玉伤膏?张太医如何得知皇后娘娘赏赐了我玉伤膏?”叶晚尘装作诧异的模样朝张太医问道。

    此话一出,君戊看向张太医的眉眼瞬间微眯了起来。

    张太医浑身一抖道:“皇后娘娘赏赐毓美人玉伤膏一事已经在宫中传开了,臣也因此听了一两耳。”

    “原来如此。”叶晚尘一副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我还以为张太医在宫内的消息十分灵通呢,就连妃嫔中的一点小事也能知晓得这般清楚。”

    “陛下!臣没有此等之心啊!”张太医扑通一下就在两人的跟前跪了下来。

    叶晚尘疑惑的朝君戊看去,她神色惶恐的说着,“陛下,是不是妾身说错了什么话?为何张太医如此紧张?”

    “不是,你什么话都没有说错。”君戊淡漠的眉眼从张太医的身上一扫而过,对着门边的福安就瞧了一眼。

    福安立即心领神会的上前,“张太医既然看好了,那就随咱家走吧。”

    “是,臣告退。”张太医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跟着福安就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之后,君戊一改方才的沉冷,对着叶晚尘便道:“皇后赏赐你的玉伤膏呢?拿出来朕为你涂。”

    “玉伤膏……玉伤膏没了。”叶晚尘咬了咬唇瓣。

    君戊眉头轻蹙,“没了?都用完了吗?”

    “不是。”叶晚尘摇了摇头,“那日从皇后娘娘宫中出来之后,妾身在御花园碰见了贵妃娘娘,想到贵妃娘娘前日夜里受了伤,便将这玉伤膏赠与了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