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已经走上前来,他自觉的牵住青年的袖子,顺便还瞥过头狠狠剜了歧夜明一眼。
“你站在他这边吗?”
仍然坐在餐桌上的歧夜明忽然开口问。
已经转过身的慕光没有再回头,他笑了笑,唇边掀起轻蔑的弧度。
“我站在利益这边。”
……………
日上三竿,剩余几人才终于零零散散聚集起来。
季霄顶着对黑眼圈,浑身上下的戾气教人望而止步。
穆晖看他一眼,觉得现在他要原地暴毙,起码化个厉鬼。
“怎么样啊哥们,昨天找着人没有?”
吴骥也听说了昨晚的事情,凑上前道。
季霄凉飕飕撇了撇,从他不悦的神色和紧绷的嘴角来看,这个答案显然是没有。
吴骥心中了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这也属于正常现象。”
慕光虽然本质上是个路痴,但哪怕巴掌大一点地,他只要有计划的兜兜转转起来,也能轻易叫其他人找不着影。
吴骥摇摇头,露出惋惜的神色。
“找不着也别担心,沈少不是那种放荡不羁喜欢寻欢作乐的人,反正我们一会还要碰面,到时候直接问就行。”
季霄绿莹莹的眼珠转动。
“你觉得他会说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吴骥摊手。
“再说沈少就算真的不愿意讲,那他心里有谱按计划行事,也比咱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万一遇到个什么熟人来问话强。”
“沈少不喜欢寻欢作乐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
吴骥顿了一下。
几人转过身去,却看到那人旁边的家伙比他们更惊讶。
“你们还认识沈少?”
众人:“………”
完辣。
怕什么来什么。
还真叫这乌鸦嘴说中,说曹操曹操到,转头就碰见个来搭话的“熟人”。
尽管已经在称呼和用词上多加注意,但仍不知道后面的人到底听了多少。
吴骥冷汗都下来了,却见季霄那双绿色的瞳孔停了下。
“黄哥?”
“小白?”
给季霄安排的假名叫白犬,身份是外国黑手党某位高层的义子。
除了其本人对这个名字有些许不满意之外,这个假身份可以说简直和季霄完配绝配天仙配。
只要看到这身跟疯狗一样的气质,和那双绿到发渗的眼睛,吴骥相信游轮上没人会怀疑他身份有假。
……但是这个“黄哥”是谁?
对面的人随即也认出来了其他几人,乐呵呵先开了口。
“哎哟,真是缘分啊,这么大一艘游轮上咱们竟然又碰面了。”
他目光落在吴骥身上,挑了挑眉毛。
“这位是?”
“是吴家的小公子,吴总弟弟。”
反应过来的穆晖赶忙出来打圆场。
穆晖悄咪咪压低了声音。
“这是昨天吃饭认识的隔壁桌的人。”
他贴在吴骥身后补充信息。
“当初吴总说不愿意买单,你就接了个闹钟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
吴骥:您倒也没必要再重复一遍(微笑)
听到吴骥的身份,隔壁桌人震惊的睁大眼睛。
“原来是永康集团的小公子,久仰久仰。”
“气了。”
吴骥抬起眼睛。
“请问您贵姓?”
隔壁桌人笑着和他握手,自我介绍道。
“哈哈哈免贵姓黄,鄙人黄鹤。”
吴骥:“……?”
叫什么?黄鹤?
他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了面前人一番,试探性开口。
“黄老板不会是江南人吧。”
黄鹤比他更难以置信,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
“难不成吴小公子听说过?”
掌握永康集团的吴家可是大腕中的大腕,这艘船上只要是经商的就没有不想和吴家攀关系的。
黄鹤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介绍起自己的企业。
“真是太荣幸了,吴小公子说的没错,我在那边开了几家皮革厂……”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吴骥沉默良久,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松开手。
他还以为江南皮革厂早倒闭了,老板都带着小姨子跑了呢……
黄河大堤也没想到只是吃个晚饭的功夫,隔天一大早就能跟吴家搭上线,整个人的喜悦溢于言表。
“话说没想到你们竟然和沈少也认识啊,咱们几个真是太投缘了。”
沈少只是慕光在游轮上披的一层皮,吴骥刚刚也不过是在套假壳子。
现在真遇上了房地产商沈少的熟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是啊。”
黄鹤显露出些许八卦的面目。
“你们刚说沈少现在不喜欢寻花问柳了?他当初可是我们圈子里最风流的一个。”
感慨半许,黄鹤悄咪咪的问。
“这是遇上谁了?收心了?”
“遇上我了,沈少要同我做笔好生意。”
远处尽头,吴旂平平开口,替他们解围。
他安静的注视着这边,西装笔挺,相貌英俊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而身旁还跟着换了身心旗袍的礼兰若,两人郎才女貌,看起来十分般配。
吴旂自然的牵起礼兰若的手。
穆晖注意到礼兰若没有拒绝。
吴旂道。
“有什么一会儿再聊,先用餐吧。”
看着举止端庄,优雅从容的礼兰若,穆晖反复揉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自己真没认错人。
他格外好奇昨天明明还在和吴旂闹别扭的人,怎么今天就忽然变得如此温柔。
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
穆晖凑上去小声问。
“你今天怎么忽然变样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是已经想通决定要和吴总在一起了吗?”
礼兰若却只是淡淡看他一眼,温和的笑了下,并没有回答。
穆晖更懵了。
真的没有什么双胞胎互换戏码吗,这是同一个人吗这。
这份迷茫一直持续到坐在餐桌上,穆晖手机接叮咚一声响起。
礼兰若:“他重新付款购买了服务,现在开始我要扮演白月光了喵~~上皮后为了符合人设有事我们线上交流噢。”
穆晖:“………”
还挺有职业素养。
吴旂将菜夹到礼兰若盘里,看到对方的得体温和,却又宛如另一个人一般的表情,只觉得心针扎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