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史地?那你怎么考的刑科?”
郇诚忍不住问道。
慕光轻轻一笑。
“谁跟你说我考的警校?”
“行了行了。”
谭设君拍了拍手,从椅子上直起身来。
他锐利如鹰的目光落在面前画满无数错综复杂关系线的白板上,沉声道。
“所以说,省虎是当初在中缅边境线就察觉到不对,硬生生从缅甸跑回来的人。”
谭设君握着鲜红色的马克笔,在白板上拉下一条竖线。
慕光点点头,眸底带着点嘲讽。
“是,他当时一口气跑了将近十个小时,肺都快跑炸了才从缅北逃回来。”
省虎东躲西藏的本事确实一流。
他在连夜翻山越岭跑回境内后,又气都不带喘的变卖了所有在云南的家产,带着假的身份和名字不知跑到了哪个省份。
从此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居然连追捕而来的蛇头一行人都没能找着。
谭设君站定在那块巨大的白板前,道。
“那他说他是你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回事?他也是塔罗组织的?”
慕光露出个隐隐轻蔑的表情,他挑了挑眉,眸色不屑。
“凭他?”
一身黑衣的青年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
“他还不配。”
塔罗大阿尔卡纳总管从来没把这种跳梁小丑放在眼里,他淡淡嗤笑一声,道。
“省虎当初在境内灰色地带做着点小生意,是自己吹牛吹大发了,想要挣大钱,才被蛇头盯上骗到了缅北。”
青年像是陷入了某种极为可笑的回忆片段中,语气都带上了点轻挑之意。
“我当时正在中缅边境护送一批货物,而之所以能对他有印象,也是因为他太能说大话了,哄的蛇头都当了真,竟然把他带到了我面前。”
一个连塔罗组织边缘都碰不到的小人物,竟然能被领到大阿尔卡纳总管面前,显然已经足够说明省虎的能力。
“只可惜他说的话全部都是假的。”
慕光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神色一凝,他像蛇一样眯起了眼睛。
“哦不,也不能说完全是假的,只是掺的水分实在太多,跟假的也没什么区别。”
青年又严谨的纠正道。
“省虎确实有点本事,但还远远没有他所吹嘘的什么能够完全避开警方视线,提供中缅毒物运输渠道。”
慕光旋即又轻笑了一声,只是他眼底寒凉,衬得那语气中的杀意像僵虫一样悄然而至。
“也幸亏省虎说的都是假话,否则他现在估计早就被我沉了湄公河喂鱼。”
办公室的众人都沉默下来。
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也未免太糙了点。
谭设君很清楚,即便把他们放在当时那个情景下,大抵也会做出和青年类似的选择。
……不过死刑和喂鱼还是存在了点差距。
谭设君深知一线情况的复杂性,于是自然而然的选择忽略这个话题。
可一旁的穆辉却后背发冷。
他不由得悄咪咪看了一眼关押着省虎的拘留室,在心中默默为对方剪了把并不存在,却差点长到三米高的坟头草。
慕光道。
“省虎这种游走于灰色地带,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人,社会人际交往关系往往都非常有意思。”
青年眼中带上了些许耐人寻味的兴趣,他歪着头问。
“省虎和这次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都有什么关系?”
谭设君正在白板上划线的时候一顿,他回过头问。
“你怎么知道?”
当时他们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近,慕光视力不好,也不是乾天亦,有那么变态的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