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岱渊垂着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窗外的大雪层层叠叠落下来。

    春雪开瑞年。

    夏岱渊心中郁闷的道。

    明明该是个好兆头的。

    慕光将右手收回来,忽然接了个电话。

    “慕哥,慕哥,市局里来新案子了,谭哥快气疯了!郇法医都劝不住,你快回来看看吧。”

    慕光应了一声。

    夏岱渊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了,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病人,几乎是如坐针毡的站起来。

    “你又要去查案?!”

    青年回头淡淡看他一眼。

    “夏医生有什么意见?”

    夏岱渊意见可大了去了。

    除了那个尚未痊愈的手腕,慕光现在的身体里面还有乱七八糟一大堆毛病。

    双向情感障碍,血液里残留的化学物质,埋在血肉中仍未找到的玻璃碎片……

    皇上不急太监急。

    他作为主治医师一天到晚,左问一个专家右翻一本古籍,焦虑的要死,可病号本人却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但偏偏他又不能不管。

    生怕哪天一个不注意青年就自个把自个折腾到棺材里去。

    夏岱渊被这个可恶的患者气死又气活。

    他额头青筋暴起,下嘴唇都几乎有些颤抖。

    “坐下,不准去。”

    夏岱渊结结实实挡在门口,堵死了青年离开的所有去路。

    在医院中一向广受好评的夏大主任,还是头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夏岱渊深深的吸了口气,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青年。

    “你给我老老实实休息,要不然我就给你们队长打电话,让他给你办住院,我在这里亲自看着你。”

    慕光冷冷注视着他,倏忽勾唇一笑,眼中的轻蔑和傲慢一晃而过。

    “缅甸开着武装车的雇佣兵都拦不住我,你觉得就凭你能把我困在这里?”

    夏岱渊一怔,脸上不可抑制的浮现起一层惊愕之意。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冷着脸,还想糊弄过关。

    但慕光却轻而易举的看穿了他这些可笑的小把戏。

    “别演了,谭队能把句青忧都找来,就更不可能会瞒着你。”

    慕光轻佻一笑,神态懒散地盯着他。

    “夏医生,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这还是慕光头一回用塔罗大阿尔卡纳总管的姿态和他说话。

    就像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只是一眼,夏岱渊浑身就都僵住了。

    青年像是觉得他此刻的反应格外有趣,他抬脚缓步走近,挑了挑眉毛,露出个恶劣的笑容来。

    “缅甸开着武装车真枪实弹的雇佣兵都拦不住我,你觉得就凭你,能把我困在这个医院多久?”

    夏岱渊定定的注视着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慕光眯了眯眼睛,他扬起下巴,眼底含着点敬佩,似真似假的道。

    “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们,明明都知道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敢这样无所畏惧的挡在我面前说这些愚蠢的话。”

    夏岱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是你的医生,我要对你负责。”

    青年忍俊不禁,他轻笑一声,连眼睛都染上了笑意。

    对于反社会人格来说,责任感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慕光不懂也懒得懂,他直接了当的道。

    “我会做到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因为身体状况而影响我们约定的践行。”

    青年语气不疾不徐,却又冷酷到了极点,他神色并不显焦急,像是笃定了自己一定会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