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从白布的缝隙中露了一个边,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
吴骥皱了皱眉。
“这什么?”
穆晖道。
“刚刚柳纤阿躲藏的闲置体育器材中发现的。”
吴骥刚将白布掀开一角,指尖就顿住了。
他愣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
吴骥没有慕光那样敏锐的观察力,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集中了注意力,将这个东西拿到手里。
那是一枚做工极为精致的胸针,光泽度顶好,每一道镂空的边缘都打磨的细致光滑。
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过无数奢侈品的吴小公子认出了这名胸针的品牌。
它属于一家仅接待私人订制的高奢饰品品牌,定价极为高昂。
这样庞大的定制数量,哪怕是一般的富二代也会相当吃力。
吴骥磨蹭着手中的胸针。
胸针是纯手工定制的,每一枚都独一无二。
它的定制者竭尽所能,给了自己组织成员最好的。
看着沉思不语的吴骥,穆晖在他身旁轻声道。
“虽然方式有些过激……但那蕊也是好心。”
吴骥叹了口气。
“可是‘我都是为了你好’这种说辞并不能够构成违背他人意愿的理由。”
穆晖视线落在吴骥手中那枚做工精巧的胸针上,他看了两秒,就移开了目光。
“……就算那蕊真的做的不对,她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了。”
这一次吴骥没再搭话。
他并非局中人,没办法评判这出闹剧的是非。
吴骥站起来。
“再去催一下调查专案组吧……谭哥还在等我们的地址。”
那枚胸针被他仔细的用白布包好,转交给了调查专案组。
吴骥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他目视前方,可故事开头那间藏尸的女生宿舍却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再现。
那蕊,一个目中无人的富二代。
她傲慢,偏执,行事过激。
看人的时候总是眼朝下鼻孔朝天,人际社交处理的一塌糊涂。
她自私到了,固执的要求一切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
可这个世界太现实了,无论是家财万贯还是一贫如洗,命运从不会眷顾任何一个人。
人生的分岔口上,命运总是倾向于分配那个更糟糕的选项。
那蕊也不想这样。
她才十七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还有没做完的事情,还有未完成的理想。
那些在每个夜晚遨游的少女的梦,都还在未来等着她一步步去实现。
她才十七岁,她甚至都还没有成年。
那蕊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在高考结束后的来长达三个月的假期里,她都要去做些什么。
恢复了自由的她可以打电话,可以写信,去报警,去举报这所学校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样,所有同学就都能从这个压抑的地狱里逃出来。
她要离开那对根本不在乎她的父母。
她已经满了18岁,她有资格去学驾照。
她可以买上一辆车。
自己开着。
去别的市,别的省,别的国家。
外面的天地浩渺无涯,生命这场未知的旅途上还有许多想象之中和意料之外的惊喜,在等待她去一一探索。
她才十七岁,她的人生有无数种可能。
但这些可能,最终都随着刺下的刀刃和涌出的鲜血消散了。
几乎每个家境殷实,经济富足的孩子都会在18岁那年拥有一场盛大的成人礼。
富裕阶层都喜欢搞这一套。
但那蕊没能迎来她的成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