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将两盏茶都放在陆海棠面前。
齐知画以为陆海棠是要亲自奉茶,结果就听见陆海棠说:“贵妃娘娘深得皇上宠爱,想必平日里用的都是好东西,自然喝不惯这种粗茶。”
齐知画:良妃这贱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隐忍着心中的怒意,淡淡的笑着道:“即便是粗茶也是良妃的一番心意,本宫又怎么会嫌弃呢。”
陆海棠似笑非笑:“有没有可能本宫就是连一盏茶都不想给你喝,才故意这样说的?”
“你!”
齐知画再也绷不住了。
“好你个良妃,竟然敢如此待本宫!”
“怎么,不行吗?”陆海棠挑衅的挑起眉梢。
“贵妃娘娘不会是忘了吧,本宫与你向来是水火不容。”
齐知画——
语气忽然就软了下来。
“本宫没有想到,良妃竟然还记着仇呢,说起来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怨,无非是争宠罢了。”
“先前皇上独宠本宫一个,如今风水轮流转,得宠的变成了良妃——”
“贵妃娘娘做这些铺垫,是不是以为本宫一得以就忘了形,然后让婢女上一盏热茶,听着你一边喝茶一边说些奉承的话?”
齐知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海棠打断。
似笑非笑的看着齐知画:“等着回了栖凤殿之后就装作中了毒,到时候皇上一盘查就查到了本宫头上?”
“就算是本宫身上长满了嘴也是撇不清关系。”
“你以为本宫真有这么傻,会给你栽赃陷害的机会?”
齐知画脸色如同白纸。
良妃这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还是——
齐知画下意识的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小顺子。
不会是小顺子两头的收好处,把自己出卖了吧。
要不然良妃这贱人怎么会知道!
“怎么?被本宫说中了?”
陆海棠把齐知画的反应看在眼里,似笑非笑的问道。
之所以没有把小顺子打发了,是想着等过了年就离开后宫了。
到时明月殿里的奴婢们,小皇上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
当然,如果有想跟着自己离开的,她也可以跟小皇上开口要人。
反正等自己自立门户也是要去买几个下人,大不了给小皇上一笔银子。
见到齐知画脸上没了血色,陆海棠似笑非笑的说:“贵妃娘娘就不狡辩几句吗?”
齐知画紧紧的咬住下唇,搭在茶桌上的手都不由得蜷紧。
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陆海棠说的,正是她来明月殿的目的。
“行了,贵妃娘娘的计谋都已经被本宫识破了,再继续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陆海棠似笑非笑的说完,懒洋洋的吩咐:“送。”
彩月和张嬷嬷还没从陆海棠说的内容中出来,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消化不了。
听到陆海棠吩咐‘送’,两人回过神来到齐知画面前。
微微一礼,异口同声“奴婢恭送贵妃娘娘。”
齐知画还处在震惊之中,愣愣的看着陆海棠一时间没任何反应。
跟着过来的李嬷嬷被气的不轻。
抬手指着彩月和张嬷嬷:“简直岂有此理,两个下贱的奴婢也想狗仗人势!”
陆海棠站起闪身过来,一巴掌甩在李嬷嬷脸上。
‘啪’的一声,李嬷嬷瞬间安静了。
捂着脸看了看陆海棠,又看向齐知画,也不敢张牙舞爪了。
陆海棠吹了吹手掌上不存在的脏东西,轻谩的瞥向齐知画:“怎么,贵妃娘娘是想本宫亲自动手?”
齐知画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带着李嬷嬷几个落荒而逃。
因为害怕陆海棠真的亲自动手把她丢出明月殿。
那样的话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娘娘,贵妃娘娘不会去皇上面前告状吧?”
彩月担心的问。
陆海棠坐在凤椅里,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那一百两银子。
“怎么告状?去告诉皇上,她宫里的嬷嬷骂本宫是狗?还是去告状,她想陷害本宫不成,被本宫识破?”
听陆海棠这样一说,彩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哪有主子这样骂自己的。
不过彩月马上就反应过来。
娘娘怎么说都行,做婢女的可不能乱了规矩。
“要奴婢说娘娘还是教训的轻了,像李嬷嬷那般不分尊卑的奴婢就该交给奴婢狠狠的掌嘴。”
“皮糙肉厚的也不怕把你手打疼了。”陆海棠漫不经心道。
“这么说来娘娘那一耳光也是没收着力。”
彩月笑着道,娘娘打了李嬷嬷之后可是疼的一直吹着手掌呢。
而且李嬷嬷跟着贵妃娘娘落荒而逃的时候脸都是红肿的。
今个又是刮的西北风,有的受了。
“娘娘,贵妃娘娘真的是想要陷害娘娘?”
“你说呢?”
陆海棠淡淡看彩月一眼,而后继续摆弄着银元宝。
“之前齐贵妃可是从来不会屈尊降贵的来明月殿。”
“所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以前她一个人独得圣宠,现在看到皇上见天的往明月殿跑,怎么可能会甘心。”
“难怪呢。”彩月道。
“奴婢还想着,娘娘就是再怎么跟贵妃娘娘不合,也不至于小气到连一盏茶都不给,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过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陆海棠嗤笑:“你没注意到吗,本宫回明月殿之前,上的那盏茶齐贵妃一直没有动过,
本宫回来之后她才把那盏茶拿起来准备喝,”
“本宫瞧着就不对劲,故意吩咐重新上一盏热茶,当时齐贵妃两只眼睛都亮了,就差把要栽赃陷害四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彩月疑惑:“是吗?”
跟随娘娘回来之后,就规矩的候在娘娘身旁,根本就没看到贵妃娘娘的反应。
“可不就是!”陆海棠冷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马上就要过年了,等过了年咱们就能离开后宫了,这段时间我绝不允许出任何的意外。”
所以:“管他是不是想栽赃陷害,明月殿里的一根毛都不让她碰到,让她连栽赃陷害的机会都没有。”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彩月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
“娘娘,您怎么就这么想离开后宫啊。”
“先前娘娘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皇上宠爱,如今皇上待娘娘可谓是宠爱有加,娘娘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陆海棠似笑非笑的看向彩月,“此一时彼一时,随着时间推移,人都是会变得。”
彩月不懂什么是‘时间推移’,不高兴的嘟哝着:“娘娘自打那一次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