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离眉头微皱,问道:“天道的变数?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何会来到这里?”
玄寂仙尊缓缓解释道:“天道循环,自有其定数,但世间万物,总有那么一些例外,它们超脱于规则之外,能够影响甚至改变天道的走向。你,便是这样的存在。至于你为何会来到这里,或许,连天道本身也无法完全解释清楚。”
江若离沉默片刻,她望着那朵花中的世界。
如果她真的是天道的变数,那么,她能做些什么,来影响这个世界的命运呢?
不对,她已经改变命运了。
真正的江若离,原本应该死在缥缈宗。
而她还活着。
原本命运的轨道已经改变了太多。
江若离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旋转,错神之间,眼前的景物竟赫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巍峨大气的九天玄宗,此刻只剩下断壁残垣,琉璃宫颓败倾倒,山门处寥无人烟,只有荒草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再无声息。
这一幕,如同一幅凄凉的画卷,让江若离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助的绝望,仿佛亲眼目睹了山河破碎的悲剧。
她心神恍惚,定睛再看,那骇人的景象已然不见,眼前又恢复了那片苍茫的白色。
江若离定了定神,目光再次投向眼前的虚影,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是……仙尊所见的,九天玄宗的将来吗?”
玄寂仙尊没有直接回答。
江若离心中了然,她继续说道:“仙尊是希望我能改变命运的轨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可是,仙尊是否想过,造成这一切的,或许正是仙尊自己呢?”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
江若离依稀记得在书中看到的大结局,这位玄寂仙尊最终变成了空前绝后的魔神,给世间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她不想成为那样的存在,她只想变强,追寻长生之路,而不是被推向正道栋梁的位置,去抗衡那不可捉摸的天命。
那种事就让男女主去做吧……
虽然沈月白和君焰城这两个原著里所谓的男女主在她看来实在是有些不成大器。
但现在的情况,看着眼前这人的压迫感……
现在还是正道魁首的玄寂仙尊,已经有了摄人的压迫感,简直就把强买强卖挂在脸上了。
江若离看着眼前的虚影,心里有些抽搐,她不禁想,九天玄宗救了自己一命是事实,而且这里还是重云让她来的地方……
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江若离心中涌动,她隐约觉得,本就该如此。
或许自己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和九天玄宗紧密相连,只是如今才步入正轨。
江若离深吸一口气,心绪微定。
“如你所愿,师尊。”
话音未落,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玄寂仙尊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虚空,四周的景象如同梦幻泡影般消散,再次睁开眼时,他们已回到了琉璃宫的大殿之中。
江若离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玉牌,其上刻有繁复的符文,透露出不凡的气息。
她轻轻挑眉,心中暗自思量,这九天玄宗的道统,似乎对玉牌有着特殊的偏爱,每次见面总要赠予一块作为信物。
一旁,玉影、穆修云与天玑三人尚未离去,见江若离把玩着那枚玉牌,眼中不免流露出几分艳羡。
尤其是玉影,他知道这玉牌代表着仙尊的认可与恩赐,而他与穆修云虽得仙尊指点,却未曾拥有如此殊荣。
思量片刻,玉影也从怀中取出一块自己珍藏已久的玉牌,虽不及仙尊所赐那般神异,却也蕴含着他的心意,递给了江若离。
江若离无奈又感激地收下,心中五味杂陈。
“既然已经见过仙尊,我便领你们前往倾天峰吧。”
一行人踏上前往倾天峰的路途,沿途风景如画,却也不免让人心生感慨。
玉影缓缓讲述道:“倾天一脉,自古以来便是单传,至玄寂仙尊这一代,已整整千年未有传人问世。”
江若离闻言,心中生疑:“玉师兄与穆师兄不是吗?”
玉影苦笑摇头:“我们只是有幸得到仙尊的指点,却并未正式拜入门下,算不得真正的传人。”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倾天峰脚下。
及至倾天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银装素裹,与其他峰峦迥异,这里竟是一座终年积雪的雪山。
对于出身缥缈宗、习惯了雪域生活的江若离而言,这份景致让她感到几分亲切与熟悉。
然而,倾天峰的雪,却非比寻常。
玉影凝视着雪山:“你可知道,为何在九天玄宗众多山峰中,唯独倾天峰终年覆雪?”
江若离闭目感应,只觉飞雪与体内流转的剑气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那雪花瞬间转化为一道凌厉的剑气,环绕于她的指尖。“这些雪,竟是由剑气凝结而成……”
她惊叹道。
玉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赞许地点点头:“不愧是仙尊选中的传人,不错,倾天一脉,在九天玄宗中独树一帜,即便放眼整个道境,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江若离有些惊讶。
玉影继续说道:“这些都是仙尊当年修炼之时,残留的剑气,至极至清,随手一击足矣斩裂空间,只是传承艰难,这么多年也只有小师妹你一人。方才我观你体内灵气,竟然与这至清圣气同源。”
江若离心中暗自波澜起伏,她知道自己体内不仅有这股至清的灵气,还隐藏着至纯的魔气,这两者在她体内奇迹般地共存,而这一切,似乎都重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玉师兄,九天玄宗内,是否有一位名叫重云的人?”
玉影闻言,眉头微蹙,仔细回想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在我所知的范围内,玄宗内并无此人。小师妹,你是在寻找什么人吗?”
江若离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没事的,我相信,当时机成熟时,他自然会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