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凉气侵入,时清清犹如惊弓之鸟。
“周总,是你吗?”
“不然呢?只是给你送衣服。”
时清清还是捂住了胸口,站在那不动。
“放心,什么也看不到。”
周聿白补充了一句。
可明明隔着玻璃,时清清怎么还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不过周聿白很快就离开了,倒显得自己是小人之心。
时清清很快洗完,从浴室出来,看到置物架子上放着她能换的衣服。
她拿过来一看,就有些无语。
更无语的是,她自己的那一套衣服,包括内衣裤都不翼而飞了。
除了周聿白还能有谁。
周聿白坐在沙发上,耳边是莎莎的水声。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听着水声就能想象里面旖旎的景象。
因为尝试过,便知道那样的滋味。
门打开,只探出一个脑袋。
周聿白抬眼看过去。
“那个,没有别的衣服给我换了吗?要不然,你把我的还给我也行。”
“你的衣服送去干洗了。”
“没有别的。”
他停顿一下,又补充,“或者,你可以光着出来。”
“……”她怎么就上了他的贼船跟着一道回来了。
几分钟后,时清清磨磨蹭蹭的走出来。
身上一条藕粉色的吊带睡裙,长度只到大腿根。
她觉得周聿白就是故意的。
但没办法,她只能这样出来。
房间内暖气很足,倒不觉得冷。
周聿白眼神看着她。
时清清虽然有些害羞,但嘴上没认输,“不知道周总现在这么无耻。”
“多谢夸奖。”
时清清走过来,拿起沙发尾端放着的周聿白的西装外套,直接披在了自己身上,好让周聿白的视线可以有所收敛。
“我叫了餐,你吃一点。”
“我不饿。”
“反正也要等着你烘干的衣服。还是你想就这么回去。”
“……”
周聿白这里来了个电话,工作上的电话,有些重要,他走进书房去接通。
因为书房门关上,时清清就放松了许多。
时隔三年再次踏足这里,时清清不会没有感慨。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
她不知道原来周聿白还是个念旧的人。
甚至那沙发,她竟然注意到了沙发上微起的毛球。
在那里,她和周聿白也曾经缠绵过。
晃晃脑袋,不想让那些钻入自己的脑子,因为怕挥之不去。
她视线环了一圈,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他的卧室门口。
她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可却没有立刻转身就走。
卧室里也还是那样吗?
他们曾经很多个夜晚缠绵悱恻的那张大床,是不是连床单也还是那样子的。
“要进去看吗?”身后有男人突然靠近。
紧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明明还隔着一层外套,却能感知到体温,和清晰的心跳。
“你要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时经理,先是不请自入周家书房,现在又打算进入我的私人领地,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似乎对过往旧情难忘。”
时清清否认,“我才没有。”
她随即一笑,“周总这里果然是什么皇家重地,我进不得?还是周总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让我看?”
周聿白说,“有。”
他的干脆利落,让时清清一怔,反而不知道怎么出牌了。
“哦,看来现在是你不敢去看了。”
玩味的口吻。
“我有什么不敢的。”时清清提了一口气,准备去推门。可是手掌触碰门板的时候,却还是犹豫了。
她在期待什么。
看到之后的反应是不可预见的。
犹豫一下,手还是缩了回来。
她转过身,脸上还是十分自若,“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谢谢周总暂时的收留,我打算走……”
她的话还没说完,音突然间断裂。
周聿白一把将她扛起来,直接将她一把扔到了沙发上。
时清清刚要爬起来,周聿白已经栖身而下,堵了她的路。
两个人靠的太近,暧昧的气氛迅速弥漫。
时清清注意到周聿白的视线。
镜片之后的目光不再平静,而是有些许灼热。
他的目光是落在她……胸口。
时清清这才注意到,因为周聿白的举动,她披在身上的那件衬衫早就挂到一侧,她一边肩膀露了出来,以至于也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
那雪白的浑圆几乎是要挣脱束缚。
而周聿白的视线并不避讳,堂而皇之。
“色胚!”时清清骂一声,赶紧将衣服拉好。
可她的手腕被周聿白一把抓住,直接举过了头顶。以一种迎合的姿势面对他。
周聿白迅速靠近,时清清因为紧张,呼吸不定。因而身体的曲线也在有所起伏,锁骨往下的一片肌肤,继续能看清她纤细的血管。
因为刚洗过澡,她身上有好闻的香气,此刻正一阵阵的闯入周聿白的鼻腔,勾连起他全身的感官,带动了血液的涌动和沸腾。
她好像变了。
又好像没变。
面对他的注视,她身体的反应还是生涩和害羞的。
时清清被他看得实在难受,腰身发软,呼吸也乱糟糟的。
她清晰感知到周聿白的气息逐渐凌乱,滚烫。
好像也包括她的,急促,毫无章法。
这暧昧的姿势似乎预示着什么,时清清并不允许这样的发生。
她维持冷淡,提醒,“周总,我们之间早就分手了。你这样是在做什么?”
周聿白看了看她,继续垂首。
以为是要亲吻她,却没有料想中的触碰。
周聿白在她耳边轻声说,“是吗?那是你单方面的,我何时答应过?”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单方面双方面的?”
“我说有就有。你可以反驳,我当做没听见。”
“……周聿白,你这是在耍无赖!”
周聿白不仅不气,反而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玩味的口气,“你刚才喊我什么?”
“你又没聋。”
她伸手去推开他。
他纹丝不动。
体型相差太大,她根本推不动他。
他像是一座火山,罩着她。
周聿白眼看着她的脸蛋变成胭脂色。
他的手掐着她的腰,身体靠近。
时清清试图弓起腿去避开两个人的接触,谁知道就触碰到某个部位。
时清清惊得忙又把腿抻直,脸仿佛能烧起来。
“周聿白,你松开我。”
周聿白却还看着她。
因为知道了自己身体的反应,她身体紧绷不敢乱动。看样子还是懂男人的。
可这种时刻,看似在惩罚时清清,实则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验。
身下的女人,更加明艳动人,呼之欲出的性感,逛街的小腿,无一不是对他巨大的诱惑。他却只能坐怀不乱。
当个和尚算了!
他发出细不可闻的叹息,撑着身体起来。
时清清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正要起身,又被周聿白回头警告,“别乱动。”
时清清还在茫然。
周聿白已经捏住了她的脚踝,查看她扭伤的那只脚。
那里红肿了一片,被周聿白一碰,她疼得要往回缩,又被周聿白握住。
“很疼?”
“没有。”她倔强否认。
周聿白也不和她争。弯腰拿出了药箱,从里面拿出药酒,给她擦了一遍。
一开始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但很快疼痛感就消散了很多。
“靠着别动。”
周聿白命令一句,将药箱收好。
洗了个手出来,正好就有人敲门。
周聿白去了玄关处,将门打开。
没一会儿便提着两份热食过来。一份炒乌冬,一份南瓜派。
他将东西摆在茶几上,询问,“真的不吃?”
时清清转脸,“我不饿,减肥。”
“瘦的跟竹竿似的,还减肥?”
“要你管?”
周聿白轻笑一声。
他把食盒打开,香气弥漫。
时清清咽了一下口水。
弄到现在,不饿是假的。
但她却明确记得周聿白是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不仅是夜宵,也不吃甜食。
怎么又想起那些了?
时清清语气生硬的问,“我的衣服什么时候能到?”
“个把小时。”
“……”时清清认命只能等着。
她看到周聿白视线若有似无的几分玩味。索性别过头,闭眼。
去世的很安详。
等她再次醒来,睁眼是厚厚的窗帘,室内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
她脑袋迟钝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
她这是在周聿白的卧室。
柔软的被子和床垫,让她仿佛置身于云端。
周遭都是他的气息。
时清清不给自己沉沦的机会,快速起身。
余光扫到了床头柜。
那里只有一只闹钟。
她扯了一下嘴角。
是在期待什么吗?
三年了。
本来很多东西都变了。为什么要期待一个人会一成不变?
“醒了?”门被打开,周聿白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而她的视线从床头柜移开。
这举动被周聿白看在眼里。
“是觉得那里应该摆着什么?”
他似乎轻易看穿她的内心。
但语气太过随意,时清清会觉得是在被讽刺。
“怎么会?”
她否认的很快,“我的衣服呢?”
“外面。”
“谢谢。”
时清清走出去,看到了自己的衣服用袋子装着就在沙发跟前放着。
她确定是自己的衣服,提着进了卫生间。
洗漱台上已经放了新的牙刷和漱口杯。
她怔了一下,快速换好了衣服,又洗漱一下。
从卫生间出来,周聿白正站在阳台边抽烟。
时清清出于礼貌,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多谢周总的收留。但你昨晚应该把我叫醒,孤男寡女,传出去也不好。”
周聿白手里夹着烟,看着她,“时经理这就有点为难我了。我以为时经理应该多说两句感谢的话。这些年也学会了无情无义?”
时清清一时被噎住。
道理上讲,周聿白说的也没毛病。
周聿白将烟掐灭,说,“昨晚动手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是谁?”
周聿白轻笑一声,“这会儿又能好好和我说话了?”
时清清说,“我说不过你。”
“服个软很难?”
时清清说,“不难,但不想。”
“我们之间就算是你单方面宣布结束,现在也不是仇人关系吧?时经理,是不是做的太绝了一点?”
不想在和周聿白说下去。
她很怕情况失控。
“周总不愿说就算了。”她打算直接走。
周聿白却说,“是精益的刘总。”
“老刘?”
周聿白点头。
“因为这次的项目。”
“应该是。”
时清清不由一笑,“多少年了,他们的这些手段还是这样。”
“先前见识过?”
周聿白一句话已经到了嘴边,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时清清这边已经打算结束对话,“我知道了。昨晚多谢周总出手。”
“时经理,你一再强调要算清楚。那这笔账又怎么算?”
时清清歪头一笑,“折现?”
“时经理能出多少?”
“周总想要多少?”
两个人仿佛在谈着什么正经生意。
周聿白靠近一些,被风卷过淡淡的烟草气息。
他垂眼看她,语调沉沉,“所有,时经理舍得给吗?”
时清清哑然失笑,“我们俩到底谁为难谁?”
周聿白沉静看着她,说,“不如我换一个问题的答案。”
他凑的更近,呼吸拂过她的面颊,这姿态像是要随时亲吻她。
“没有这次的项目,打算什么时候来云城?”
她看着他淡淡的一笑,“周总搞错了,我每年都会来云城。”
意思再明显不过。
云城不是重点。
重点是不和他碰面。
他抬手捏一下她的脸,“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没良心?”
时清清意识到这是他第二次有这种举动。
更令她觉得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抗拒。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时清清侧开脸,逃跑似的离开了这里。
直到坐上了去公司的车,时清清才慢慢缓过来。
她想起周聿白的话,给陈岚打过去一个电话。
“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老刘在吗?”
“你找他干嘛?”
时清清半开玩笑,“泼他浓硫酸行不行?”
“他那张老脸没啥泼的必要。”
时清清失笑。
陈岚正经问,“你找他有事?不巧,老刘到现在没出现,也联系不上,不知道怎么了。”
时清清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刘经理在周聿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