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F国，是隔天的下午。
提前已经订好了酒店。
几个领导都是单间，剩下来是五个人，就有一个人落了单。
助理问过赵姐的意思后，赵姐把单间留给了时清清。
助理一道上去的时候，专门和时清清提了一嘴，又说，“赵总明显很喜欢你，你好好努力啊。你知道的，在咱们公司，其实站位也挺重要的。”
关于公司高层的一些消息，时清清从陈岚那里听说过一些。
现在助理直接告诉她，可见已经愈演愈烈了。
时清清不好发表意见，她觉得自己只是个虾兵蟹将，谈不上什么站队一说。也影响不了大局。
见时清清没接话，助理又小声提点了几句，“高层的矛盾已经很大，说不定要有人离开，重新洗牌。赵总对你这么好，你不选对站，到时候肯定也会受到排挤。你自己掂量一下……”
时清清嗯了一声。
时清清回到房间，东西也没收拾。那么长时间在天上，她也觉得累得慌。
掏出手机，给周聿白发了个消息，周先生，我已经在酒店。
发出去才想起来两边有时差。
周聿白那边已经有些晚了。
但很快周聿白的视频就打过来。
时清清愣了一下，忙坐正接通。
“周先生还没睡吗？”
“在等某人安全落地的消息。”
时清清怔了一下。
随即周聿白笑了一下说，“逗你的，这边还有些工作在忙。累不累？”
“还好。提前了三天过来的，我正好有时间可以倒一下时差。”
“饿不饿？”
时清清赧然一下，“有一点。飞机餐一点都不好吃。”
周聿白不由笑出声，“连你这个不挑食的都这么说，可见是有多难吃。你多跟着赵姐，她去那边是常态，应该知道哪些店好吃。”
时清清嗯一声。
“你们现在什么安排？自由活动？”
周聿白一边说着，一边似乎在手机上点着什么。
时清清说，“我还不知道，等通知。如果可以自由安排的话，我想出去走走。我高中看世界名著，对这个地方还有些向往。”
“你别乱跑，至少找个人带你。”
“我知道的。周先生，你是不是还要忙工作，要不然……”
“没关系。我可以边工作边和你聊。”
时清清想周聿白这个人工作起来一直是个十分认真的态度，竟然愿意这样一心二用。
“那我收东西可以吗？”只能找个理由，不想过多打扰他。
“你随意。想起什么随时说。”
“好。”
周聿白又提醒，“手机找个位置放好，至少能让我看到你。”
时清清点点头，然后开始找位置。放在桌子上，后面用一瓶水抵着，她看了看高度，比划了一下距离，和周聿白确认后发现是可以的。然后就蹲在地上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拿出来，一转身就能看到周聿白垂眼工作的样子。
她觉得简直是疯了。
两个人还需要这样。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好满足。
才分开就觉得想念，好像两个人真的谈了很久的恋爱一样，已经密不可分。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时清清看一眼周聿白，周聿白示意她过去。
时清清走到门口，确认了是酒店服务员之后才开门。
对方只能说法语，时清清一句没懂。
时清清反应过来，尝试和她用蹩脚的英语沟通，对方会说一些，总算是勉强听懂了。说是送了餐过来。
时清清道了谢，然后端了进来。
热乎乎的意面和牛排。
“法餐还是美食排行榜靠前的。你试试。”
时清清后知后觉，“周先生，这是你点的？”
周聿白说，“我没那么神通广大。”
“不过是找人帮了个忙。”
……这不还是他点的吗？
“快吃吧，不用挂断，我就当背景音了。”
时清清正吃着，群里面有通知。
领导发话，前两天时间自由安排，但要注意安全。
时清清告诉了周聿白，“这附近我也不熟悉，待会儿查一查，不过是不是都是法文啊？”
周聿白没回话，目光对着跟前的电脑。
一会儿回神，“你说什么？”
时清清摇摇头，“我是说这个意面很好吃。”
她突然想起来问，“周先生来过F国吗？”
周聿白说，“我记得先前和你说过这边有些户。为了开发这边户，曾一度在这里住过三个多月。你所在的区域我也待过，我记得走两个街区就有一家艺术馆，值得参观。”
“所以周先生也会法语吗？”
“简单的交流没问题，涉及到专业术语，还需要这方面的翻译。”
时清清点点头。
想到自己刚才和服务员连英语沟通都很困难，周聿白真的是做什么都好优秀。他说简单交流，恐怕只是谦虚。
就这样过去将近一个小时。
周聿白自己的事情基本忙完。
时清清忙说，“周先生赶紧洗个澡去休息吧。我现在还不困，在飞机上睡了好长时间。”
周聿白点头，叮嘱，“有什么事可以及时告诉我。当然，你第一选择可以找赵姐，她是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我知道了，周先生，你赶紧休息吧。”
挂断之前，周聿白突然喊她，“清清……”
“嗯？”
“怎么办，已经想你了。”
时清清看着屏幕中的他，安静了一瞬，才说，“我从离开就开始想念周先生了。”
周聿白眉眼带笑，“清清，算你赢了。”
时清清也不由一笑。
挂断了视频，时清清把跟前没收完的继续收拾一下。
正准备去洗澡，便有人敲门。
时清清正要问，外面的人已经自报家门，“是我。”
时清清忙去开门，“赵姐……”
“你快进来坐一下。抱歉，我还没收拾好，有点乱。”
赵姐笑着摆摆手，走进来。看到还没收走的盘子，问，“意面和牛排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赵姐……难道是赵姐你……”
赵姐笑笑，在椅子上坐下，“怎么样，还适应吗？现在难受吗？”
“还好。不过可能今晚会有点难熬。”
赵姐说，“没事，几天就能调过来。这两天自由安排，自己有什么安排吗？”
时清清摇摇头，“还没呢。主要语言不通，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大敢乱跑。”
赵姐停了一下，问，“明天我带你出去？”
“赵姐吗？”
赵姐说，“我正好也有几个地方想去看看。对了，你要不介意，我那酒庄离得也不远，我也准备去看看的。”
时清清说，“我当然不介意，只是怕麻烦赵姐。”
“没什么麻烦的。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酒店吃了早饭，咱们就出发？我租辆车。”
“那就麻烦赵姐了。”
“气什么。对了，这是给你的。”赵姐递过来一只袋子。
时清清接过来看了一眼，都是些彩妆用品。
“我先前买多了的，都是新的。我这个年纪，也没法教你这些。你自己在手机上学一学。你底子好，随便化一下，迷死很多人的。”
时清清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心里也有些歉意，这些小事情还要让赵姐操心。
“那就这么说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这地方有时候也乱，你有什么事找我商量一下不会错的。”
“我知道了。”
时清清送了赵姐到了门口。
“别送了，你忙去吧。我们明天见了。”
“赵姐慢走。”
赵姐走后，时清清收拾好，去洗了个澡。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头脑太清醒了。
不过到了半夜，总算有了一点睡意。
她定了闹钟，这样规律作息，应该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早上醒了之后，照镜子，黑眼圈太厉害。
她拿出化妆品，看了看各种功能的，尝试弄了一下。
自己被自己吓着了，赶紧洗掉。
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提前学一下的话，简直就贻笑大方了。
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餐厅吃早餐。
赵姐看到她，立刻朝她招手。
她找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
“你今天很需要这个。”
时清清笑着感谢。
赵姐说，“这一两天是比较难熬的，很快就好了。年轻人适应能力肯定比我要强得多。”
“赵姐昨晚睡得好吗？”
赵姐笑说，“靠粉盖住了，要不然黑眼圈比你重得多。”
时清清不由一笑。
没一会儿其他人也陆续过来。
他们这餐桌只能坐两到三人，赵姐的助理坐过来之后，其他几位过来的时候，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坐到别处去了。
助理和时清清都想起来让位，被领导给阻止了。
赵姐也没有这个意向。
一顿早饭吃完，赵姐告诉时清清，“我们二十分钟后在大堂见。”
“好的。”
时清清去了房间简单说收拾了一下，就下去了。
赵姐已经在等着了。
时清清看了一眼就她一人，赵姐喊她一块出去，说，“就我们俩人。我那小助理，他有工作要忙。而且我也嫌他吵，你不觉得他话太多了吗？”
时清清只能说，“还好。”
赵姐一笑，“要你说别人坏话，说不出口吧？你可是我见过最朴实的人了。你那茶叶我喝过了，真的很好。纯天然的，不比市面上那些贵茶叶的醇香，却自有它的清香在。就连苦涩都好像是不加修饰的。”
“我都想不出这些形容词。”
“我胡乱说的，这不是显得自己会品茶吗？”
时清清被她逗笑。
先前和赵姐接触不多，总拿她当个领导看。相处一下才发现，是个十分和善的人。
她应该是那种性子，不会虚与委蛇，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处融洽。
赵姐带着她去了周边的艺术馆。
时清清买了两本画册，还有两件小小的艺术品。
艺术馆很大，泡上一天都不嫌长。
不过时清清怕赵姐是在就着她，中午的时候，赵姐问起，她就说已经看好了。
赵姐也买了一些，说是带回去当伴手礼。
赵姐带着她去吃了一家正宗的法餐，和她介绍，“昨天酒店的只能打个及格分，这些才是比较正宗的。你尝一尝。”
时清清嗯一声，又说，“赵姐，今天这餐我来请吧。不是别的什么特殊原因，总是要礼尚往来的。”
赵姐知道时清清的性子，便说，“你确定哦，这一顿我来请的话，可以报销的。”
“我当然确定。这顿饭我还是能请得起的。”
赵姐倒也洒脱，“行，我就不和你气了。”
下午，赵姐又带她去了两个有名的景点看了看。
到四五点的时候，时清清就明显扛不住了，毕竟昨晚就睡了几个小时。
赵姐也是如此，“酒庄估计只能定在明天了。你现在困，也不别睡，再撑一会儿，到个八九点睡，能到天亮。”
时清清诚恳点头，“受教了，赵姐。”
赵姐又带她在外面吃了晚餐，说，“最多三五天，你就会无比想念中餐。”
时清清笑笑，“我勉强能做一些，就是这边没有可以做饭的地方。”
“那倒不至于。你来出差学东西的，还能让你做饭么？将就几天就过去了。出差在外，没那么娇气。”
回到房间，时清清已经有些累瘫了。
她还是迫不及待的给周聿白发信息，说今天自己的收获。
尽管只是到处逛了逛，时清清也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大开眼界的感觉。
她只是发的文字，怕打扰周聿白。
过了一会儿，周聿白发信息过来，哦，所以没有给我的伴手礼？
时清清看着那小盒子里面放着的一枚精致的袖扣。第一眼看上就很喜欢。但周聿白很多衣服都是高定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
买了的，等回来给你看吧。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一定喜欢。
即便不在跟前，也不是他的声音，时清清都觉得语调温和无比。
时清清洗了个澡，身体轻盈的很，困意来袭，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周聿白的视频突然打过来，像是掐着点的。
时清清愣了一下接通。
“怎么了，周先生？”
“想看看你……”他故意停顿一下，“洗完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