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妃无所畏惧地看着宋谨央。

    心中得意万分!

    宋谨央啊!宋谨央!

    崔七可是你最疼爱的儿子!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犯了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替他脱罪!!!

    诚王妃昨日带人打上汝南王府,本是想引出宋谨央,不料她根本不在王府。

    最后无功而返,自己这边还重伤一个,轻伤无数。

    她十分不服气,想过几日再到王府闹事。

    被诚王大骂一通。

    “蠢!看看人家汝南王妃多厉害,连捐银都晓得搞大声势。她明日在崔氏祠堂举办捐赠仪式,你不如上那儿讨银子去。当着族人的面讨,还怕她不给?”

    醍醐灌顶!

    大庭广众之下,宋谨央要护住七爷,还不是一切都得听自己的?

    她立刻精神了,当晚派人去受害人家一趟,第二日抬着人直奔崔氏祠堂。

    半道上,遇到一女子拦马车。

    那人一身烟尘气,她本不想让她上车,但她说自己是汝南王爷平妻的好姐妹,想去祠堂祭拜她,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只要能给宋谨央添堵,她什么都愿意干!

    族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步辇上的伤者。

    她,是七爷伤的?

    七爷下手也忒重了吧!怎么能打女人呢?

    “宋谨央!你纵子行凶,该当何罪?”

    诚王妃见宋谨央迟迟没有回话,还是那么悠闲淡定,心头火起,连王妃都不叫,直呼其名!

    刘嬷嬷忍不了了,竖着眉冷声回怼。

    “哼!诚王妃越活越回去了,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昨儿带人闹王府,今儿带人闹祠堂,是觉得汝南王府好欺负吗?

    您有胆子闹,无非觉得自己因为七爷丢了银子和面子,想要找回场子。可您别忘了,押七爷赢可是您自个儿的决定。

    王妃既没强按着您押,也没忽悠着您押。

    胜负乃兵家常事,愿贝者就得服输!”

    刘嬷嬷铿锵有力的话引得族人同仇敌忾!

    “没错!说七爷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诚王妃自己不也一样?没那银钱,就别学人家一夜暴富。”

    “自己输了银子,找王妃不痛快,简直得了失心疯。”

    “还想问王妃要银子,想屁吃呢!王妃银钱再多,也不可能填你们诚王府的窟窿。”

    族长夫人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诚王妃身上,悄悄地走到族长身后,踢了踢他的脚后跟。

    “老爷,您得帮着王妃!王妃帮了族里多少大事,捐了多少银钱?王妃需要的时候,您不出面,日后还想求到王妃头上,那就不能了!”

    族长蜷缩着身子,装死!

    不是他不想出头,是他人微言轻,出不了这个头!

    族长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重重踹了他一脚,越过他,径直走到诚王妃跟前。

    她先是恭敬地福了一福,接着拿出族长夫人的架势,板板正正地问她。

    “诚王妃,您今儿把伤者带到祠堂,是何用意?”

    “你走开,我只和宋谨央说话!”

    “我是族长夫人!在祠堂,我说了算!!!”

    诚王妃一噎!

    反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怕她宋谨央不认账。

    她咬牙切齿地说:“哼,你们崔氏一族的人伤了她,还不许咱们上门讨要说法?”

    族长夫人不紧不慢道:“那您为何不报官?既是咱们族人伤了人,我这个族长夫人支持您报官!不管官老爷怎么罚,咱们都认!”

    “好!!!”

    族长夫人斩钉截铁地说完,引得族人连番叫好!

    诚王妃心一沉!

    她怎么肯报官?

    她哪里是要追究责任,无非是想讹些银子罢了!

    “我呸!诚王妃,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到底是谁伤了谁?!小爷我还没报官呢,你还想报官?!”

    众人愣神之际,崔珏赶了过来。

    昨晚闹了一出,他也起得晚了,急急忙忙洗漱一番后,立刻驾马赶到。

    刚刚跨进祠堂大门,就听到有人嚷嚷着要报官,等他看清是诚王妃,更是怒火直冲天灵盖,想也不想就冲上去质问。

    诚王妃心头大急!

    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反击,崔珏一把扯开衣襟,露出青紫色的伤口。

    诚王妃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干,当场臊得闭上眼睛。

    “你,你,你,走开!”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昨儿就是步辇上这个死女人伤的我!”

    众看向崔珏脸上磨破的伤口,还有胸膛上的青紫伤痕,纷纷声讨诚王妃。

    “原来七爷才是受害者,诚王妃忒不要脸,颠倒黑白!”

    “诚王妃若再胡言乱语,欺负我们崔氏一族,我就去敲登闻鼓,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诚王妃到底心虚,众人这一指责,吓得她一步步往后退。

    “汝南王府作了恶,我有人证物证!”

    蓦地,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看去。

    锦衣卫指挥佥事孙承志站在祠堂大门口,边上绑着两个人,赫然是王府的四爷和管家!

    刘嬷嬷一见四爷被人五花大绑,神色顿时焦急起来。

    “王妃,怎么办?”

    宋谨央淡定地瞥了她一眼,瞬间安抚了刘嬷嬷紧张的心。

    济远浮上一抹浅笑!

    到底是大乾长公主,底气足足的!

    若是寻常人被人连番挑衅,只怕早就气得倒仰了,她却还淡定自若、镇定如初!

    孙承志一步一步走近宋谨央,眼里的毒辣与愤恨显露无疑!

    宋谨央正视着这双狼眼一般犀利的眸子,突然心中一动,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它?

    就在她低头沉思之际,几个番役押着四爷和管家上前,猛得一推,两人“嗵”的一声跪倒在地,其中一个顺势取走了四爷嘴里的布条。

    “玛德!你们给爷等着,看我哪天生吞活剥了你们。”

    崔珑叫得应天响。

    “母妃,救我!他们无故当街抓人,您赶紧找皇上,让他们放人!”

    昨儿,他正兴高采烈地喝着花酒,突然头被人用黑袋子蒙住,狠狠地挨了顿揍,又被他们扔到大牢里。

    直到出了大牢,押上马车,他才知道,自己是被锦衣卫抓起来的。

    锦衣卫!

    你们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宋谨央端坐上首,“老四,稍安勿躁!”

    简简单单一句话,如清泉石上流,瞬间抚平了崔珑心头的烦躁,令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孙承志的眸光猛地一缩。

    汝南王妃当真好手段!

    都说她几个儿子没一个好东西,背着她维护汝南王的白月光。

    但依他看来,传言未必可信!

    孙承志不动声色地走近管家,毫无征兆地猛踢一脚,管家痛得“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王妃!经调查,步辇上受伤的人,是贵府管家打伤的!您说该怎么处置?”

    族长夫人在孙承志进来的时候,没来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人让她莫名惊惧!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后退一步!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区区一个管家,佥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