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上下打量公主,一脸色欲上头的丑样子。

    公主自然懂得这眼神,她差点吐出来。

    那人上前一步伸手去碰公主。

    公主左手挡开那爪子,右手高高举起毫不迟疑脆生生给他一把掌。

    金制短护甲深深划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口子。

    鲜血一下便涌出来。

    倭人摸把脸,气得哇哇直叫。

    恰此时牧之赶来,倭人指着公主骂骂咧咧。

    牧之同他相处已久,日日呆在一处,能听懂些许倭语。

    “他说要向皇上提议要你陪他。否则……便不和谈。”

    “做梦吧,野狗。”

    公主只恨手上没家伙,不然一刀便捅穿了这丑东西。

    那人吱吱又说几句,牧之浮起个冷笑,“他要你向他道歉,看在你美丽的份上,只需陪他一夜便原谅你。”

    公主气极反笑,她摸着手上护甲道,“他可知本公主身份。”

    牧之点头,“他知道。”

    公主知道那人说的话中必定有极难听之语,牧之只捡着一部分告诉了她。

    牧之想劝那人回殿,伸手去搂那人肩膀。

    倭人头一低从牧之腋下钻过,扑向公主,右手摸向公主左胸。

    公主可以躲开,但她动也不动,眼瞅着倭人抓住自己。

    牧之回头,一道闪电划亮天空,公主脸上闪过一丝邪恶的笑。

    她趁着倭人得意,将早已去掉,握在掌心的护甲从斜上方用力扎进倭人脖颈。

    她故意由着他,在他松懈时好一击即中。

    还嫌轧得不深,以掌为锤,以护甲为钉,用力一拍。

    整个护甲全部刺入肉里,口中狞笑细语,“千万别拔出来,不然必死。”

    倭人后退几步,脸上淫笑变为恐惧,伸手摸着全部刺进肉中的护甲,“啊啊”大叫。

    牧之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

    那一下刺入了动脉中,倭人活不下来。

    现在他只能控制住对方,别惊动其他倭贼。

    此处离大路没多远。

    两人响动,惊动大路巡逻至此的待卫。

    “谁在花从里?”一名待卫大声喝问。

    “本官喝多出来散散步。不必大喊。”

    那倭人不知死了还是晕了,倒在地上。

    牧之抢上几步走到大路上,“花从中方便一下,你们走吧。”

    自他回京,是个人都知道常家公子虽年轻,却是个勇的。

    没签求和书还将所有倭人带回皇城。

    所有人心中的猜测都一致。

    全部带回的意思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牧之及朝堂上的大部分官员却心知肚明,大约所有人都会失望的。

    “腌臜的野狗,今天就用你的血熄熄本公主的火气。”

    公主小声说,眼睛里的残酷一闪而过。

    她走上去蹲下身,将金护甲用力拨下来,在那人身上蹭掉血迹,重新戴回指甲上。

    倭人的血一下涌出来,她嫌弃地退后一步,回头镇静地问牧之,“现在怎么办?”

    牧之一筹莫展,只听花从的暗影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走,交给三号。”

    原来是影卫三号。

    跟着一起去了海泉城,负责保护牧之。

    他任务已经结束,只是没接到金玉郎指令,便依旧影子一样暗暗随行。

    这一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收入他眼底。

    看到公主敢明目张胆杀了来使,他在暗中也一惊,马上为这个跋扈的女人喊了声“妙”。

    “那就交给你了,不知名的大侠。”公主郎声道。

    公主拉着牧之快速离开这里,来到大道。

    松手放开他的袖子,“我且回自己宫,你有事可差人来报,有需要本公主责无旁贷。”

    “那条野狗死不足惜,若有牵连,本公主一人承担。”

    她傲然承诺之后,转身离开,步伐决绝。

    牧之不由拉了她一把,随即又松开。

    细碎的雨滴落下,公主脚步一顿,幽长叹息几不可闻,被雨声遮住了。

    两人分道扬镳,公主硬着心肠没有回头向修真殿而去。

    若知道这是见牧之的最后一面,她会不会后悔此时没有回头?

    大雨倾盆而落,殿中宴饮不欢而散。

    牧之淋得如落汤鸡回到驻扎地。

    殿中最后所有倭贼喝光了备下的御酒。

    像耍马戏一样疯了许久,酒器砸碎不少,地毯也污了。

    更过份的是,这些倭人当堂搂住宫女,便想苟且。

    皇上震怒,也只是令侍卫将他们送回营地。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