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过去跪他娘亲身边,一下下帮贵妃捶着腿。

    “娘,你找人,把这丫头收到你房里呗。”

    贵妃只打量一下胭脂——今目胭脂专门打扮得素净但衣着低调华贵,还化了精致的妆容。

    “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丫头,你要干嘛。”

    “儿子与她相好,可云之有孕,儿子不想让王妃孕期不快,又想常与这丫头见面,所以才……”

    “娘亲在宫里经营许久,不会这点事都不愿给儿子办吧。”

    贵妃拧着李琮的耳朵,疼得李琮直龇牙,胭脂看得一乐。

    她入宫多年,混到贵妃,真当她只凭着美貌吗?

    只扫一眼她就看出这丫头身量高,骨架大,眉眼有男子英气,身上半分媚意也无,搞不好一拳能将儿子打趴下。

    这压根不是儿子所喜欢的类型。

    当日她只会为常瑶而担心。那才是这个祸害精的心头好。

    “行吧,留下好了。就说是我新近提的贴身大宫女好了,我会做好一切,还有屁事没有,没有快离了我这里。”

    “我会常与娘亲通信,请贵妃娘娘放心,儿子必定为娘娘报当日所受委屈的仇。”

    他摇摇晃晃消失在门外,贵妃回首打量胭脂,一言不发,她倒看看这丫头是什么货色。

    胭脂看出贵妃乌发松散,这是刚起来还未梳洗。

    她跪下低头道,“奴婢胭脂,是六王心腹,请娘娘先给胭脂位份,好叫胭脂做事时好有规矩,另请娘娘给胭脂请个教习姑姑,胭脂不想因不懂宫里规矩,给娘娘丢脸。”

    说话还算清楚,周全。

    “先封你个四品宫女,除了我宫里的管事姑姑,你算第二等的宫女了。”

    “玉容。”曦贵妃扬声喊道。

    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女子,端着铜盆,里面洒了花瓣,手上搭着毛巾走入殿内。

    “玉容,这是胭脂,我儿子送来的人,你照顾一下,胭脂,玉容是我陪嫁入宫的,最老成可靠,你就跟着她学习宫规。”

    “玉容一定好好教她。”

    两人都恭敬称“是”。

    贵妃自会安排胭脂身份,但她一进来就做了大宫女,着实招人记恨了。

    李琮很担心,皇宫里拜高踩低,一步步混上来的奴才,都是狠角色,或立了大功。

    幸进之人,往往最招嫉妒。

    凤药的路并不好走。

    凤药走到宫门口时,突然想到什么,她叫送她入宫的小厮骑快马去找李琮,为她传句话。

    李琮回了府,老王头儿来回常瑶求着要见一见王爷。

    原来那天出过事,李琮就将皮鼓巷给秘密封了。

    让老王头看着大门,只供吃喝,不许出门。

    他没时间料理常瑶。

    听了老王头回报,他才想起还有一档没了的事。

    七郎这段时日对他,真如凤药所说,和狗没什么区别。

    事事顺从,也不再与四皇子有勾搭。

    只可惜他没长尾巴,不然见了李琮必要好好摇上一摇。

    李琮十分得意,他的玉楼已悄然开业。

    开业当日,他去了趟欢喜楼,只见欢喜楼门可罗雀,想到四哥那张暴怒的脸,心中不禁暗爽。

    玉郎帮他挖了阿芒的好姐妹,阿芍过来主持玉楼事务。

    此女擅弦乐器,行止端庄,不笑时仿佛大家闺秀。

    若笑,又媚态天成,评花魁时只差阿芒一票。

    在欢喜楼已有六七年,虽年轻,却已熏陶得十分老道。

    最关键的,她与阿芒十分要好,阿芒在她一次重病时,亲自守在薛府门口一天一夜,守到了青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