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这才缓和了脸色,“你这人总这样,什么都非自己兜着,嫌我们没用是吧。”

    “我要进宫了。”

    胭脂又站了起来,“为什么?做什么去?”

    凤药也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不知怎么解释自己要做的事。

    “我一时说不清,只告诉你我想做点事情,不想就这么过一辈子,总觉得没意思。”

    “我这条命其实也是捡的,不想白活。”

    “可我的命,是你救的。”胭脂平静地说。

    “你其实不是来道别的吧。”胭脂一语道破。

    她走到凤药身边,两人一起望着天上的月亮,她将手搭在凤药肩上,“我早觉得气闷了。你知道我不会嫁人,那种养一群孩子的日子我过不上了,倒不如陪陪我的好姐妹。”

    “你说吧。”胭脂紧了紧手臂。

    凤药伸出一只手拉住了胭脂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我想请你也进宫,我好有帮手。”

    “好!”

    她进屋修书一封,其实就几个字,将房子留给了老大夫。

    两人同骑一匹马,胭脂很开心,这日复一日的生活她早过够了。

    她本是还想回常府,或去王府陪小姐,还没想好凤药先找来了。

    “杏子也会进宫,我让青连把她放在太医院,跟着女医官好好学习医术。”

    “那丫头该是很愿意,她呀一生都在医术上。”

    “如今已能给人开方子了。”

    回了王府,凤药将马还回去,马厩的小厮被人从被窝里叫起来,并没有半分不悦,反而毕恭毕敬,点头哈腰接过缰绳,口中直道,“凤姐姐辛苦了,这半夜的还出去。”

    这可是老王头指名道姓千万别惹的主儿。

    王爷给她倒茶,她敢端坐着受用的女人。

    轮到胭脂惊讶了,“哟,妹妹在王府也混得风生水起。”

    凤药在胭脂面前是完全放松了,瞧她一眼,“你妹妹我在哪混得不好?”

    “走,看看小姐去。”凤药拉上她就走。

    胭脂压低声音,“你别太过份啦,几更天了你喊她起来做什么。还有王爷呢。”

    “就是要喊王爷起来。”

    胭脂目瞪口呆,她只是觉得凤药在下人中有而已,毕竟是小姐陪嫁,入府就被高看一等。

    可现在完全不是如此。

    到了微蓝院,守门的小丫头不多问就开了门。

    凤药径直走到窗前先喊了声,“王爷。”

    里头寂静无声,外间守夜的丫头已点上了蜡烛,她提高了声调,“王爷!先别睡了。”

    胭脂瞪着眼看着凤药发疯,里头传来穿衣服的声音,还有小姐迷迷糊糊的声音,“怎么了?”

    王爷说,“是凤药,可能有事。”听他语气并无半分不悦。

    “你给这两人喝迷药了吧?”胭脂小声问。

    房门被完全打开,守夜的丫头躬身道,“凤姐姐请吧。”

    “你退下去。”凤药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那小丫头说。

    王爷穿着外袍,领口松松垮垮,脸上还带着睡意。

    云之坐在床上,拥着被子,只穿着寝衣,待看到进来的是胭脂,高兴地张开双臂,“胭脂!”

    胭脂上前行礼与小姐拉着手,好半天的寒暄。

    “王爷,你可将胭脂放在你娘亲身边吗?”

    “别告诉你娘亲实情,只说是你相好的姑娘,放她身边你好见面。”

    “若贵妃问起我入宫的事,你只说是意外。不可泄露我的目的。”

    “咱们做事的,嘴巴严是第一。”

    毕竟,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

    这个道理,李琮懂。

    他答应了。

    第二天李琮一副纨绔模样出现在曦贵妃殿中。

    “来干嘛,昨天不是刚见过面吗。”曦贵妃侧躺在贵妃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