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本就是供职于细作坊。”

    听他将东监御司说成细作坊,凤药哈哈大笑。

    一人挑帘进来,皱着眉抱怨,“我这指挥处,活生生被你二人变作茶楼,老远听到你们笑,未免太猖狂了些。”

    玉郎已换了常服,又是冷峻模样,但看向凤药时目光柔和许多。

    凤药询问他为何会在四爷队帮他赢得比赛。

    又告诉他李琮那边对比赛的态度,玉郎道,“六爷此次倒比我想的聪明些,我以为他会强争那支破如意。”

    “不是说那如意传国之宝吗?怎么就破如意了。”

    “身外之物罢了,只是意头好些,便让人生出了妄想。”

    青连笑嘻嘻点头,“信了拼命去抢,才是冤大头。眼光放得长远些方为上策。”

    玉郎一腔心事,书斋里光线渐渐沉了,他没有传蜡烛,三人沉默坐在黄昏的余光中,一时谁也没说话。

    “我已下决心铲除李璟。”

    凤药心下惊讶,表情仍是如常。

    “此人暴虐无常,黎民疾苦从未放在心上,胸无点墨志大才疏。”

    青连接着说,“因为有他在,皇后家族干政太过。很多有识之士空有治国之才不能施展。”

    玉郎点头,看向凤药,“比如说常家大公子,他有治国之才,若不站在四皇子一方,别说施展才华了,被灭族只在四皇子一念之间。”

    “对了,今天下了圣旨,皇上封他为端王,应该是他外祖家运作之功吧。”

    “今天被你杀掉的直使大人又是怎么回事?”凤药此来就是好奇这件事。

    玉郎偏过头太阳余晖从窗口洒在他半边脸上,那张俊脸被照得半明半暗,一双眼睛神采奕奕。

    他看着凤药很认真地说,“这件事真不能告诉你。”

    “只能告诉你,那人不死在这次比赛中只会死得更惨。”

    比赛前夕,皇四子发疯般找功夫高手,生怕那柄传国如意给贤王赢去。

    他比贤王年长两岁,却比弟弟晚封王,已觉丢脸,若再次传国如意输掉比杀了他更叫他难受。

    玉郎知道他着急,比赛头夜拜访,只是报上名号,皇四子便欣喜若狂。

    绣衣直使金玉郎,大名在外,却很少有人见过此人,皆由他冷峻不近人情。

    他不参加任何宴请,不私会任何大臣。

    不管什么人求见,统统不买账。

    手握先斩后奏及面圣直奏权,手段狠辣,谁惹得起这个活阎王。

    三人聊天太阳落山,凤药意兴阑珊去常府接了小姐一同回六王府。

    王府门前站着微蓝院的丫头婆子,见了两人从车上下来,都急得不得了。

    一个婆子迎上前扶着云之,眼睛却看着凤药,“夫人和凤管家再不回,王爷要急死了。”

    凤药诧异,进了主院,却见六王背手立在荷花缸前,听到响动回头,只对云之说,“夫人先去更衣吧。”

    那淡然的表情,与往日大不相同。

    云之看了看凤药不知自己不在时发生了什么,只得先回房。

    六王向别院走,示意凤药跟着。

    走进他书房,掩了门,回头对凤药说,“跪下!”

    凤药一头雾水,跪下抬头看着他,六王问,“你去哪了?”

    “先看了朋友,之后接小姐回来。”

    “什么朋友?”

    凤药生了三分气,“我只是来帮小姐忙,并不是你家下人,望王爷知晓,且我想交什么样的朋友凭我喜欢,如此审问一般是何道理。”

    六王一拍桌子,“你不是我府的,也是下人,这不是和主子说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