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那些个词嘛,面首、男宠、相公,世人怎么说,不重要,我们知道,他自己知道。”
“面首”这个词——像一把冰椎,活生生刺入云之耳朵、心口,搅得她提不起气。
自己如此难过,大哥哥那么骄傲的人,贴上这种标签,他怎么承受!
母亲和父亲怎么承受,常家家人怎么看大哥。
凤药知她一时难以解开心结,叫胭脂陪着她,自己去药材那边看看。
毕竟,此时此地,这个仓库是她们三人全部身家,说是性命也不过份。
金玉郎在凤药家养病时细细观察过她,心知她生性谨慎,想的也较寻常女子多些。
在这个年纪中算是多智的,但没想到她还那么能吃苦。
她与那个叫胭脂的女娃,为了保密仓库位置,自己动手将那些药材搬入仓库。
又牵了四头獒犬守着。
她没想错,利润只要足够大,什么“信守承诺”“钱货两清”全白扯。
四号五号来报说药材商那边组了些人手向青石镇这边来了。
这是摆明要硬抢。
只靠那四条狗,两个丫头,怎么可能守住药?
他负手而立,四号汇报完毕,等他示下。
“你是想把人杀死在荒山野岭里吧,就地一埋,给他来个失踪算拉倒。”
一个青年锦衣公子,背向他站在窗前看着风景,却一语道破他的心事。
“哼哼。”金玉郎干笑两声。
那人转过头,却是薛青连,他的嘻笑与金玉郎的阴沉相对照,他却毫不惧怕对方如刀的眼神。
“我已把药方给了秦丫头,你却还来烦我,你欠我的情跟本就赖账不还,你的恩人你自己报答不算完还扯上我!”
金玉郎大马金刀向太师椅上坐下,瞥他一眼,“青连,你我打交道,何时叫你亏过?你这人,又有哪个有本事把亏塞给你吃?”
“秦凤药能想到把药藏起,已出乎我意料了。她能做的全部都做到了,一路上没让我插手过一件事,第一次做生意做到此种地步,买来的药材是一等货,没次品,价格公道没买贵,你评评她做得如何?”
薛青连心底对凤药有几分佩服,却不肯表露。
“你去不去帮她?价格很快会升上来,不出七天就可出手,再晚,南边药材商出动,就会跌价。你不去,她抓不住出药的时机,前面的一切都白费了。”
金玉郎胸有成竹敲打着桌子。
“有利自然起早,我这就去。”
“依我说,不必杀人,也别让秦家小妞知道你在帮她,出几个影卫,埋伏在仓库边上,就依我所说,这样……”
他对玉郎耳语几句,金玉郎无奈地点头,“儿戏一般。”
“哪怕是猴戏呢,管用即可。”
凤药骑上马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一个扎眼的人物,边走边摇着洒金白萱纸扇,穿的别提多富贵了。
“薛大夫好。”凤药赶上前去行礼。
“我正要找你,咱们边走边说。”
薛青连毫不气拉住马儿缰绳,轻轻一跃,跳到凤药身后,不容分说从她身后抢过缰绳,将她揽于怀中。
“没不好意思吧,反正大家皆为男子。”
他语气中憋着笑意,拿捏秦凤药,不,拿捏任何人都让他觉得好玩。
他这人,就不喜欢一本正经,人生苦短,行乐方是上上策。
凤药没见过这种人,明明一身潇洒的公子款儿,初次见带着清冷气质,内里儿怎么和个流氓差不多,还带着孩子气。
“我有要事。”凤药耐着性子解释。
“可是看守药材?我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