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风脸上覆了一层又一层的雨雪,化掉的雪水顺着他的脸流到脖子,再从衣领渗进去,湿了整个前身。

    大衣被风吹得鼓鼓的,根本挡不住一丝寒气,他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他闯了一路的红灯,终于在十五分钟后,抵达泰澜中央府。

    开门时,因为手冻僵了,他开了好几次才成功。

    “祝元宵!”

    “小汤圆!”

    靳长风直奔她的房间,没找到她,又去了浴室,焦急如焚。

    “靳长风,我在这儿……”祝元宵听到楼下的动静,喊了他一声。

    靳长风三步跨做一步,跑上楼。

    他房间的浴室门锁了,他试了两下,没打开,只能拍门道:“小汤圆,你在里面吗?开门!”

    “我、呜呜…你不要进来,你把药放在门口,我自己、去拿……”祝元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的。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开门!”靳长风没多少耐心,没功夫跟她讨价还价。

    她在电话里哭成那样,还说自己流血快死了,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我不开。”她闹别扭。

    “不开门我踹了。”

    靳长风往后退一步,“你别在门后,我数两个数。”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祝元宵急了。

    当初他在医院,可是踹开了顶着两个壮汉的门。

    “我开,你别踹!”

    祝元宵随手扯了块浴巾围起来,一手抓紧胸口的浴巾,一手捂着身下,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朝浴室门走去。

    “吧嗒——”

    门锁的声音落下,靳长风就迫不及待从外面打开门。

    冲进去一看,浴室地板上满地的血迹、洗手池里堆满带血的纸,还有她冷得打抖,哭得眼睛红肿的脸……

    眼前的场景吓得他腿软,“怎么流了那么多血?你伤哪儿了!”

    他动手就要解下她身上的浴巾查看她的伤,但却被祝元宵死死拉住。

    “别看……”

    “祝元宵!”靳长风气急败坏,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让他看?

    他的力气很大,祝元宵只抵住了一个回合就被他扯掉了浴巾。

    祝元宵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蹲下来抱住自己,呜呜呜地哭。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伤哪儿了?”靳长风看到掉在地上的刮胡刀,那是他的刮胡刀。

    一柄德国进口的老式剃须刀,需要配合泡沫使用。

    祝元宵继续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弄完之后还、还有残留的一些,我就想着用刀刮一刮,不小心就刮伤了。”

    “你是说,你刚才在刮腿毛吗?”

    靳长风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但能猜得出来。

    视线往她腿上找寻,还是没看到伤口。

    “站起来我看看。”

    祝元宵摇头,一脸绝望。

    “起来!”他又开始变凶了,还要动手把她拽起来。

    只是手伸出去那一刻,他又收回,转身去浴缸里把自己冻僵的手泡暖。

    “你身上湿了?”祝元宵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睡衣,而且浑身湿透。

    因为他身上的寒气过于重,待在还算温暖的浴室里,可以明显看到他身上在冒气。

    “是啊,很冷,所以你要乖一点,让我看看伤哪里了。”靳长风暖好手,抓住她的胳膊。

    祝元宵见躲不过了,在他把她拉起来之前,快速道:“我那里刮伤了。”

    “嗯?”

    “就是那里啊!”她脸烫得不行,声音也小到不能再小。

    靳长风的脸也红了起来。

    脸皮再厚,他一时间也扛不住这种刺激。

    可看她羞得一直哭,身上有伤又冷得发抖的样子,他再扛不住也要硬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