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眯眼睛,杨永利此时脸色惨白,眼睛虽然阴翳,不过却是有情绪的。
瞳孔死死地盯着我。
杨永利怕不是被人撞祟了,而是被当成了传话筒,就跟葛白事儿一样。
这让我心底咯噔一跳,凶煞在这沥口村还真是手眼通天,谁跟我有仇它立马就能知道。
我冷冷地问道:“杨永利,被人当了传话筒都不知道,还咒我死期将至,怕你才是活不了多久才对!”
杨永利脸色狰狞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嘶吼说道:“罗初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灭了你罗家的根!你死定了,沥口村的事情,不是你一个罗初九能玩明白的。”
我没有理会他,不管小栗山上的凶煞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
仇敌的说法,无非是迷惑我心神罢了。
我伸手从兜里摸出来了镇赊符,淡漠地说道:“杨永利,我劝你赶紧滚,免得我对你不气。如今你被人当了传话筒,也算是凶煞上身,再不走,别怪我对你上手段!”
“你……”杨永利双眼戾气十足,胸口上下起伏,看起来是大喘着粗气。
这反倒看的我心底有些慌乱,杨永利做什么都不能让我害怕。
可这幕后的凶煞,对杨永利的控制,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在杨永利没有撞祟的情况下,能够让对方情绪波动到这种程度,要夺取杨永利的命,也根本不是问题……
这凶煞到底是什么人,明明在小栗山上,为什么能够控制沥口村的动向。
都有这种本事了,这凶煞为什么要对我们罗家人动手?
我心底一沉,杨永利死死地瞪了我一眼,尽是仇恨,然后僵硬的扭头,犹如行尸走肉般离去了。
等杨永利走了,我重新睡在了床上,心底七上八下的忐忑。
不过思忖良久,我还是沉沉的睡过去了。
杨永利被当了传话筒,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哪怕他死了又如何,作恶多端死了也白死。
可我翻来覆去,睡的还是不安稳。
这凶煞大晚上的让杨永利来找我,必有他的目的。
绝不是光来传话这么简单的事情,杨永利若是死了,恐怕会对我造成影响。
一这么想,我就真睡不着了,哪怕眼皮子困得要在上下打架,可我就是死活睡不着觉。
想了很久,我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了衣服,硬扛着这冻死人的冷冽寒风,拔腿走入到了宅院门口,拉开了门把手。
沥口村终究是不大,杨家就在村头不远处。
我打算去看看,哪怕杨永利真要死了,我也要把他尸体镇住,免得化了煞来影响我。
余光往后瞥了一眼,我家的房间灯都关了。
看来何断耳跟徐文申、刘老爷子他们都已经睡觉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没叫他们起来。
独自冒着寒风,走到了村头。
笔直穿过巷子,听着风吹树叶的动静,凑近了杨家的宅院。
我伸手摸起来了这门口的虎环,敲打了一下才试探般的问道:“杨永利,人还在不在?”
问完这一句话,里面沉寂无比,死活没人回答我。
这反倒让我有些疑惑,忍不住又敲了敲门,心底已经是悬了起来。
按我所想,恐怕这杨永利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我一脚踹在了门锁上,这杨家宅院还真硬,门死活踹不开。
不过这农村有个好处,就是院墙矮。
我一脚踩在了门墙横生出来的砖头块上,然后一手拽住了院墙,就翻过了宅院。
跃了进来院墙,我睁开眼睛往前方一看。
心底咯噔一跳,差点没把我吓昏过去。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杨永利吊死在了房梁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瞪圆了,嘴巴里的舌头吐了出来。
死气沉沉,阴凉的冷风一吹。
寒意侵袭了我的浑身,我打了个哆嗦。
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刚刚我还跟杨永利说了几句话,他这会儿就死在了房梁上。
这凶煞真是将人命当成草芥。
我脚下快了几步,赶紧走入了宅院里面,伸手拽着杨永利的双腿,将他脖子从绳子上放了下来。
摸了摸人中,这呼吸已经彻底没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咒我死,自己却死了!”
这杨永利尸体以很快的速度滋长白毛,我眼看他要化白煞,更快就要走入了青煞、黑煞。
心底不由感慨一声,我来的太巧了。
我要是稍微再来的晚一点,这杨永利都要化成血煞了。
也庆幸是我现在来了,要是等到明天白天,指不定要闹出来多大的幺蛾子呢。
我伸手从青麻布包里面摸出来了镇赊符,贴在了杨永利的脑门上。
他尸体再无化煞的迹象,我再以朱砂撒上了符纂。
脑子里想了想,这杨永利要是摆在宅院门口,肯定太容易发现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看见,吓到了人也不太好。
一念至此,我便伸手将他拽着尸体,拉入了杨家宅院里面。
这个房间的门我没有关掉,杨家的钥匙我没有,得先把他放在里面,明天我要让八仙抬棺过来,给他把尸体找个地方葬了,免得他有那么大的煞气。
杨永利躺平了身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我感慨地说道:“想要做鬼也不放过我,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也没这本事。”
话说完我就走了,对杨永利我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杨木匠死的时候,不回来送终。
只因为有利可图,就回来讹诈我们家。
等杨木匠葬了以后,又认贼作父,让葛白事儿当他的干爹。
葛白事儿死了,也不见他守孝尽人子本分,反倒来讹诈我的钱。
这种人,死得其所,让他活着也是害人害己。
我把事情处理了,就直接径直回了宅院里面,这次我睡起来就安宁多了,等到我一觉睡起来。
这沥口村却变了天。
吵吵闹闹,骂骂咧咧的声音让我睡不安宁,正当我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砸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罗初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