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执念太深,老是以阴宅方法来观察这座小栗山。
如今我已经阴宅先生、阳宅先生,合二为一。
小栗山我再观看,看出来它的山势线条,逶迤腾挪,犹如蛇爬,却有生四足。
我没有着急去小栗山,足足用了两天时间,一直在查阅资料,翻遍典籍。
试图找出来小栗山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无论我怎么找,也没找出来这座山上的古怪之处,反倒让我钻入了执拗的牛角尖。
这日子渐渐过去,我耳旁如同有锣鼓不断地敲响,一声声地变大。
我知道麻烦已经快来了。
这一天我在宅院的大厅安静的翻看着罗氏堪舆,试图从先辈的智慧里,找寻方法。
可仍旧一无所获。
“啪!”地一声。
我冲着声源看了过去,刘老爷子一脸激动地说道:“小子,你刘叔已经醒过来了!”
“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让他在医院里面住几天。不过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要不了几天,就能活蹦乱跳地下地了。”
虽然心底早已经有谱了,可听刘老爷子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说道:“没事就好。”
刘老爷子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盯着我说道:“小子,你救了我儿子一命,老头子活到现在也算是值了。这次上小栗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不会死!”
我一怔,苦笑说道:“刘老爷子,用不着这样。上小栗山肯定要拼阴宅功夫,阳宅本事。你们去了,也没什么用。”
“你小子说的是屁话!什么叫没用?我就不信上了小栗山不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肯定尽是凶煞跟活尸。我一双缝尸刀在,替你砍出一条路没什么问题!”
“不要再啰嗦,我刘家还没有欠人的习惯,说要陪你走一趟,就要陪你走一趟!”
刘老爷子此话说完,很霸气地转身离开了,根本不给我还嘴的机会。
徐文申也呵呵一笑说道:“初九,自古师徒如父子,我师父既然说要跟你一起去,我自然也要陪他一起!”
何断耳冷冷地扔下来了一句:“若是有生命危险,我会提前离开!”
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来我一个人。
望着罗氏堪舆,我沉默了很久。
徐文申、何断耳他们,找各种理由留下来,无非是不放心我。
罗氏家仇,不得不去。
既然何断耳、徐文申他们要跟着我一同上小栗山,那我宁死,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我没有着急,而是以朱砂纸笔,再配以黄纸,开始纂写符篆。
这是阴宅先生的本事。
我写了用来安神的安神符,又写了镇赊符。
纯阳符,用来震慑凶煞。
等到我把这些全部写完了,便让何断耳、徐文申,跟我一同去一趟镇上。
我们赶集,随便找了个地方,让屠宰场杀了只黑狗,拿了黑狗血。
又在鸡场买了鸡冠血。
这是用来镇压凶煞的,快回来的时候,我摸着兜里的龟壳,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没有给自己起卦。
罗家家仇对我来说不得不去,这是背水一战。
卦象不利,反倒会影响我的心态。
我们做完这一切,等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这几天在沥口村,村民见我如遭虎狼,远见到就跑开了。
肯定是杨永利在村里传播了不少关于我的负面言论。
反倒也让我乐得自在,对村里这群人,我实在没什么好感。
我们回了宅院里,我跟何断耳他们说道:“差不多了,明天就上小栗山吧。”
“你准备好了吗,初九?”徐文申问道。
我叹息一声说道:“这小栗山对我来说,总有一层神秘面纱无法揭开。我足足想了两天,一无所获。连一点苗头都没有,闭门造车是不行的,明天上小栗山看看,实地勘察或许会有结果。”
“那明天就上山,我也想看看,困扰你们罗家几代人的凶煞,有什么本事。”
我跟徐文申、何断耳等人又聊了几句。
天色渐暗,月明星稀。
我关了大厅的灯,乌黑一片,拔腿走入了房间当中。
冷风刺骨,我蜷缩在了被子里,以它抵御着严寒。
冻得我有点颤抖,脑子里却还在想着阴阳先生的事情。
家仙报恩,说是要阴宅先生,阳宅先生合为一体,才能解决小栗山上的凶煞。
这话说的,必有缘由。
可上了山,这不就是阴宅先生的主场了么?
阳宅先生哪能发挥用处呢。
我脑子里缓缓地思考着阳宅先生的本事,卜卦、相面、看阳宅、测算八字。
这些方面的本事,能在山上用得到的,无非只有卜卦一个。
其它的相面、包括测八字、以及看阳宅。
都是典型完全用不上的玩意,我总不能去小栗山上,给凶煞相面、测八字。
尤其是阳宅的堪舆本事,难道说我上了小栗山,还能给别人堪舆阳宅吗?
除非是说……
小栗山上不止有阴宅,还有搭建起来的阳宅。
那如果有阳宅的话,小栗山上的到底是人……还是凶煞?
我摇了摇头,小栗山上不可能是人,我罗家都几代人了,他根本不可能活着。
爷爷要是活着,今年也顶多跟刘老爷子一个岁数。
要是真是人的话,活到现在也不是没可能。
一想到这里,我心就悬了起来。
用手锤打玻璃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闷哼似得,邦邦的响。
让我有些心神不宁,这会儿又有些纳闷,都快凌晨了,谁不睡觉在敲窗呢。
我忍不住蹩眉问道:“外面什么人敲窗户?”
“罗初九!把门打开!”音色我很熟悉,就是有些诡异。
这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像是机械化的冲我重复似得。
我心底咯噔一跳,顿然间慌了起来。
什么人莫名吆喝?
这会我还没脱衣服,就穿了鞋子,缓缓地冲着门口走去。
摸着黑,等我抓到了门把手,轻轻的一扭把它拉开。
却发现杨永利一脸死气,两眼阴翳地盯着我,冷声说道:“罗初九,你死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