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咯噔一条,走进了门,又仔细的观察了一遍。
这床板上当真光秃秃的,啥也不见了……
我们昨晚走的时候,王春的尸体还在呢,今天怎么就没了呢。
八仙都叫来了,今天是唯一的吉日,本来我还打算给她选个好点的葬地,可现在这样该怎么办?
等这个吉日时间过了,下一次不知道该是猴年马月。
王春要是心底有怨,肯定不会放过我。
“初九,去村委会找村长。”徐文申脸色也很难看,咬牙说道。
我忙点点头,徐文申说的对。郑家村也不大,如果真有什么动静,按理说村长最应该清楚。
不再多语,我扭头就往外走。
临走前,我看了一眼地上残破的安魂烛,隐隐约约有些担忧,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这玩意是用来安魂的,要是对方仅仅是把王春的尸体带走,又何必把它踩碎呢。
必然是有什么预谋,跟幕后推手一定有关系,有可能就是告诉王春撕碎脸这个故事的人带走了她的尸体。
只是现在没有确凿证据,我心里也不敢驽定就是如此!
我不在这门口磨叽了,拔腿就出了门。
村里的街头街尾,都红火了很多。人也都很热闹,这在村里属于叫过集,就是邻家几个村所有卖些小玩意的在一个好的日子,全部聚集到某个村里来,就能促进卖货,村里人也乐意在集上买东西。
小孩成群结队的跑,卖糖葫芦的、卖炸肉串的、摆地摊卖玩具的、小人书漫画本的。
反正做什么的都有,卖什么的也都有。
要是今天能正常的给王春下葬,我看到这些肯定会很开心,可现在我的心底却全是紧张。
王春下落不明,村里还这么多人,万一出什么事情,那我们真是害了这个村子,就真成了罪人。
我们走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村委会的门口。
徐文申在前面带路,脸色明显很难看。
我能理解到他的心情,最开始就是他拿着匠人箱来村里缝尸,又招呼着我们来给女娃下葬,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把郑家村的人当成老乡。
可现在闹出了这么多麻烦来,王春的尸体居然光天化日下丢了。
必须来村委会问清楚。
我们刚走进门,就看见村长跟个年轻干部在下棋,脸上还颇有喜色,听到推门声,他头也没抬。
直到我们走近了些,喊道:“村长。”
村长这才抬头看向我们,有些惊诧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心底顿觉不妙。
徐文申脸色阴沉地问道:“村长,昨天和今天两天,有没有什么陌生面孔来过村里。”
“王春的尸体凭空不见了,安魂烛也被才踩的稀巴烂。这群人肯定别有所求,村长,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陌生人来过村里。”我着急地说道。
村长挠了挠头说道:“你们说啥呢?今天早上凌晨,不就是你们三个人把王春的尸体带走了么?”
“什么?!”我的心,猛地一惊。
村长疑惑地问道:“难道不是么?村里人说一个西装,一个断耳,一个年纪小穿唐装 。”
我的心猛地一惊,果然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这群人已经恐怖到了能够冒充我们的地步,可他们带走王春的尸体是为了什么呢?
徐文申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我大脑飞速转动,安魂烛被他们踩灭了,这本来是能够安定亡魂的。是因为王春的心底没有怨气了,我为了防止她看见仇家被刺激,才点燃安魂烛以防后患。
现在却被人踩灭了,王春的尸体没了。
他们想做的能有什么呢?怨气!
我这个在暗处不知名的仇家,从告诉王春撕破脸咒杀人就不能投胎开始,就是为了让王春有足够的怨气,以及破釜沉舟的底气。
这样我这个学艺不精的看事儿先生就镇不住王春,徐文申跟何断耳又只是缝尸匠和打更人,根本压不住血煞。
那他们现在把王春的尸体带走,又能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猜测到了一些,心扑腾扑腾地跳了起来,脊背的冷汗直流。如果这个事情真他们做成了,那我们这几天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而且今天郑家村还有集会,到时候指不定要害死多少人。
“我知道王春的尸体去哪里了。”我说道。
徐文申跟何断耳同时看向了我,脸上尽带询问之色。
我叹了口气,报出一个地方道:“朱家!如果他们要让王春重新充满怨气,那只有朱家能做到。她要是化煞弄出了人命,这事情就完了。”
语罢。
徐文申跟何断耳面色都有些苍白,我们一起经历了之前的事情,现在谁也不认为自己能压得住闹了祟、出了人命的血煞。
“村长,你有没有朱老二的手机号码?赶紧给他打电话,如果没有回家的话,就让她千万别回家。”我本来想冲去朱家,可人终究没有手机快,所以如此说道。
村长虽然听得一头雾水,却也连连点头说道:“我这就给朱老二打电话。”
他从兜里将手机摸了出来,在上面捣鼓了几下,一串号码拨打了出去,嘟嘟的忙音响了起来,然后就是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声。
我的心猛的一跳,村长又打了几次,全是关机,没有一个人接听。
“完了,他们肯定已经出事儿了。等不及了,我们必须得去一趟朱家。”我一咬牙说道。
“走!”徐文申跟何断耳异口同声道。
尽管血煞难对付,可以不能让她手沾人命,哪怕真染了。
那也得把她镇了,集会上全是小孩,还有怀了孕的孕妇。要真让血煞闹出来,我们就是郑家村的罪人。
这暗中的敌人心真是狠绝了,我们没怎么拿钱,在郑家村做好事,他就要让王春以怨气杀人,真是好狠的心!
没有跟村长多说,而是冲着朱家走去,我距离那地方越来越近,心也七上八下的忐忑了起来。
朱家的院子就在路边,朱老二这些年开大车拉长途,赚了些钱,给家里装修了好几次,油光锃亮的青瓷瓦砖,看起来还挺大气的。
可旁边就挨着荒草野地,正对面就是马路。这要是晚上天一黑,阴气肯定浓郁的瘆人。
我屏住了呼吸,从青麻布包里摸出哭丧棒,却摸到了一坨软软的玩意,小黄鼠狼又跟了出来。
黑狗血洒在哭丧棒上,又拿着朱砂涂抹了几下,同时给镇罗盘上也沾了几滴血。
我有些紧张,要是朱老二死了,那王春肯定比昨晚凶得多,闹起来肯定吓死人。
朱家红色的铜制门紧锁着,虎口栓环,我拿着哭丧棒往前慢吞吞地走,徐文申跟何断耳就跟在我身边。
“初九,莫慌。”何断耳如此说道,我看他手伸在白布兜里,也没带锣鼓,肯定是要扎纸人,心里也不由多了些底气。
我走上前去,攥着哭丧棒的手用力地拍了拍门,大声喊道:“朱老二!张丽!”
这扯着嗓子的声音,我估计马路对面都听得到,可朱家里面没有一声回复,也没什么动静,就像是被人消了音似得。
我眉头紧蹩,担忧地说道:“可能出事了。”
“你让让,初九。”何断耳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身体往后一拽。
我顺着这一股力往后退了一步,看何断耳走向前去,抬起腿奔着这朱家大门,就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门锁还挺坚固,只是晃了晃,并没有坏掉。
我抬头一看,这铜制的大门极高,还是专门的防盗锁,想踹开难度太大了。
“不行就让开。”徐文申一把将何断耳推开,捣鼓着根针,捅入了防盗门的锁眼里面,轻轻拧巴了几下,门锁清脆的响动一声,居然就开了!
我都看傻眼了,徐文申这个缝尸匠,还有这一手本领,我都没见他站展露过。
徐文申却只是一笑说道:“三教九流,各有各的能耐。缝尸匠这碗饭也没那么好吃,当年拜师学艺,第一招就是撬锁。哪个缝尸匠不能把针玩出花来。”
我心底暗道一声佩服。
“鸡鸣狗盗的本领,有什么好说的。”何断耳淡淡地怼了句,将大门推开。
“没我你都进不去大门。”
我听着他们互怼,心里的压力缓解了一些,可还是无比慎重地踏入了朱家的院子里。
刚跨过门槛,就有一股阴风顺着我衣领钻进来,就像是有人站在我后脖颈吹气似得,我望着院子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三进的宅子里,内厅的门死死地关着。
我的心砰砰直跳,看着内厅那一扇微阖着的小门,心底无比地清楚,要是真有什么情况,那就一定在这扇小门后面藏着。
我很慎重的迈步往前走,阴风猛地一刮。
嘎嘣!
我听见有什么玩意响了,忙朝声源处看去,只是放在房顶上的竹竿,被风吹了下来,摔在了院子里。
这让我的精神彻底紧绷了起来,一步步地朝着院子里面挪动。
终于到了这扇小木门跟前,我伸手轻轻地一推。
小门敞开,一股凉风吹袭。
我心底咯噔一跳,朱老二被人吊着脖子,挂在了房梁之上!两腿不断的挣扎着。 �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