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哥顺利给孩子上完了户口,然后连夜带着老婆孩子回了F市。
薛奶奶和薛爷爷被大儿子伤透了心,还好二儿子迷途知返,否则他们也离死不远了。
要说薛哥也是真作死,回家想了半宿,一大早就去找薛蕊。
“爸,有事吗?”薛蕊不咸不淡地问。
“你后妈给你生了一个弟弟,如今满月了,咱们全家一起吃顿饭认认亲。”薛哥说道。
薛蕊笑了:“亲妈都没有,后妈也不用见了,你们仨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我没占过你什么东西,你也不要占我的。”
“……”薛哥。
“岁数大了,得要脸,以前你说的那些话,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不要打我跟老金的主意,还让我管一个比我小的叫妈,你咋想的呢,真好笑。”薛蕊嘲讽道。
薛哥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见就不见吧,那爸走了。”
“慢走不送。”
“不用。”薛哥狼狈地跑了。
薛蕊疏离地目送父亲离开,回头跟在厅玩的大闺女说道:“大闺女,一会儿咱们去找爸爸好不好?”
“好耶!”大闺女跑到了薛蕊的身边,然后指着外面:“妈妈,刚才的爷爷是谁?”
“他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薛蕊抱起了大闺女,走着去找金老板。
薛哥自打薛蕊生完孩子,一共只看过孩子几次,后来也不知道是生意忙,还是根本不喜欢薛蕊的孩子,反正一直没怎么过来。
所以,薛蕊的孩子根本不认得姥爷。
薛哥回到了海鲜档口,翻看着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将林染的手机和全部拉黑,他认为薛蕊跟自己不亲,都是林染出现在薛蕊身边搅合的结果。
冰哥儿子回来了,他给林染转了五万块钱:“林叔,我大学毕业后,攒了一些钱,先给您转五万,余下的再慢慢还您。”
“你给我五万,你手里钱够花吗?”林染早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而且他也没打算要冰哥儿子还钱。
“够了,我一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T市的房子还在出租,一个月也有一千五呢。”冰哥儿子笑道。
“处对象没?”林染也真是岁数大了,看到晚辈先想到这个。
“没有,先奔事业,然后再说。”
“行,要是有困难就跟我说,你也不要着急还我钱,自己多攒点,别亏了自个儿。”林染叮嘱道。
“嗯。”冰哥儿子点点头。
林染带着冰哥儿子去吃饭,孩子目前在南方发展,还进了一家大公司,要是好好努力,将来升职加薪不成问题。
如果各方面都很好的话,在南方定居也挺好。
“你姐怎么样了?”林染问。
“嫁人了,生了一个儿子,过得挺消停。”冰哥儿子还去看了一眼外甥,长得挺像姐姐:“林叔,我姐嫁的人家里条件不是挺好。”
“人正干不?”
“很努力,人品也好,对我姐也好,家里也没有什么操心的事儿。”冰哥儿子这一点挺知足的。
“这样就很好了,上哪遇到的全是有钱人,只要人努力正干,将来一定差不了。”
“对。”
两人吃完了饭,林染送冰哥儿子去了高铁站。
随后,林染去了院长那里。
院长的头发是一根也长不出来了,脸上的褶子明显见多,今天尤其地憔悴。
“你咋了?”林染问。
“闹心。”院长递给林染一根烟:“我在二十年前收养过一对兄妹,哥哥先被领养,妹妹被另外一家领养,现在哥哥得了白血病,需要移植骨髓,然后妹妹不同意捐赠。”
“不同意也正常。”
“我知道正常,当时他们兄妹俩是自己来的儿童福利院,就是下雪最大的那一年,哥哥背着妹妹过来,当时所有衣服都穿在妹妹身上。”
“哥哥当时多大?”
“七岁,妹妹五岁。”院长又抽了一口烟:“妹妹今年二十五了,工作还挺好的,领养她的家庭条件不错,都给她安排得很明白,只是我想不明白,她为啥那么恨哥哥。”
“哥哥家里的条件呢?”林染又问。
“一般吧,但是哥哥的父母也很好,没有妹妹家庭条件好,哥哥大学毕业后工作也挺不错的,谁知道得了白血病。”
“再找妹妹聊聊吧,如果实在不愿意,就申请配型,说不定有适合的。”林染说道。
“半个月之内就得配型成功,要不然人就得没。”
“这么急?”
院长点点头:“能想的都想了,甚至妹妹的父母也劝她,可她就是不同意,问她因为啥,她也不肯说实话。”
“上医院看看哥哥啥样,说不定兄妹两人有误会。”林染认为哥哥能知道一些,趁着还有时间把话说开,说不定能拯救哥哥的性命。
院长摇了摇头:“我问过了,哥哥什么也不肯说,还说不记得以前太多的事情,他说他只是尽了一个当哥哥的责任,其余就没有了。”
“……”林染。
“我真的是很难心。”院长也不好勉强妹妹,可是哥哥那边又等着妹妹救治。
“配型成功了吗?”
“养父母带着妹妹去了医院,妹妹做了配型,结果是成功的,可是妹妹听说了捐赠的后果,怕影响自己的生活,便拒绝捐赠。”院长解释道。
林染拿出手机查询捐赠的后果,后遗症还是有的:“这事儿是真不好办。”
“我也不想看那孩子死掉,所以想找你聊聊。”院长有点啥事都会跟林染说,两人也是莫逆之交。
“去医院看一眼。”林染站了起来:“不去给那孩子看生死,咱们再跟孩子聊聊,说不定能解开咱们的疑惑。”
“走吧!”院长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染跟着院长来到市医院,见到了哥哥。
哥哥躺在床上,已经瘦得不像样子。
林染打量着哥哥的模样,心里拔凉拔凉的。
院长跟他说话,未想他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夫,他怎么不能说话了?”院长忙问。
“昨天晚上突然病重了。”
“那……”院长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