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那里!”林染哪忍心让杜豪父子俩无家可归,他朝着医护人员招了招手,替杜豪收下了房东退的钱,带着父子俩回了公司。
工作人员见此情此景心里也是无比难受,当看到老板带着他们过来后,心里满是钦佩,这才见过几次面就这么帮忙,老板真是好人呐!
大家帮着一起把老大爷抬进了三楼林染住着的卧室。
杜豪一路哭到了三楼,然后跟林染说道:“我咋觉得活着这么难呢?!”
“人生哪有不难的,熬过去就挺过来了。”林染把被子给老大爷盖好,然后给老大爷把脉:“杜豪,你爸只有一天了,你过来陪着你父亲吧。”
“一天……”
“本身是脑疝,还有别的病,就是事发太突然了。”林染知道大爷是受了那女人的刺激,要不然不能这么突然,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认命。
杜豪坐在床边,紧紧握着父亲的手,自责地说道:“我当初就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冯景胜看得心酸不已:“是不是应该追究那女人的责任?”
“够呛!”林染觉得不太可能,那女的没跟老头动手。
“……”冯景胜。
这时,负责前台的工作人员上来了,跟冯景胜说道:“经理,有人来了。”
冯景胜赶紧下了楼,一见那人正是刚刚过来闹腾的弟弟。
弟弟跟冯景胜说:“我大哥死了,你们上医院把遗体拉过来,我们要在你这里办葬礼。”
“可以。”冯景胜让工作人员开灵车过去,他则是跟弟弟介绍骨灰盒和纸活等等规格。
“中等就行。”
“好的。”
冯景胜将预算告诉了弟弟,见对方点了点头,又询问酒席的事儿。
弟弟现在脑子很乱,说让冯景胜介绍就行。
冯景胜把张恒叫了过来。
双方也敲定了桌数和菜品。
张恒收了定金回去准备,今天晚上得有几桌,明天下午一点,晚上还有一顿,第二天出殡回来还有一回。
林染听冯景胜说来人是谁后,疑惑地说道:“植物人又不能动,他咋能死呢?”
“据说是身体机能衰退,然后长时间缺氧,氧气管好像还是被死者四岁的儿子拔掉的。”冯景胜也是听死者弟弟说的,医院方面会开证明,到时他再一签字就可以。
林染囧了,四岁的孩子拔氧气管?也不是不可能!
杜豪听说那人死了,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四年了……
杜豪叹了口气,走了也好,省得遭罪了。
开业第一天就有了一单生意,林染心情挺复杂的。
遗体被拉回了公司,死者的妻子也过来了,当得知杜豪的父亲要不行了后,她坐在一边喃喃自语:“不关我的事儿,我可没碰到他,不关我的事儿……”
“嫂子你别紧张,你确实没碰到他。”弟弟安慰道。
嫂子望向了弟弟,渐渐恢复了平静。
冯景胜发现有点不太对劲,这嫂子和小叔子之间的关系有点怪怪的。
他也没多嘴问,该办事情办事情,到头来一算账就行。
杜豪晚上过来给死者上了三柱香,看了一眼旁边守灵的弟弟,一言不发地回了三楼。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杜豪的父亲走了。
林染将老大爷抬入了灵堂,与植物人那家隔开。
“你想怎么办?”林染问杜豪。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自打我进去后,他们都不跟我爸联络了,我寻思就这样吧,明天一早就火化,然后我带着我爸的骨灰回老家。”
“你老家在哪里?”
“就在本市的XX镇。”
“我送你吧。”林染一向是送佛送到西,只要接了活,就要全部整利索。
“那麻烦你了。”杜豪特别的感激林染,他也不是那种会说漂亮话的人,一切都在日后事上找了。
“应该的。”
林染带着杜豪去看骨灰盒,正好碰上了女人带着四岁的儿子,那小子手里拿着棒棒糖,丝毫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确实的来讲背了什么锅。
女人很尴尬,带着儿子走了。
杜豪也没搭理她,而是问林染:“样太多了,我挑不好。”
“这个一千五的就挺好,这玩意儿差不多就行。”林染小声地说道。
杜豪点点头:“行,听你的。”
林染吩咐工作人员准备,明天一早,两家同时去火葬场,他开着灵车一同过去。
女人的丈夫在冯景胜的推荐下,买了城东的墓地,那里虽然有点远,但价格属实公道。
当然了,提成也少不了。
这份钱林染没要,全都归冯景胜。
这家公司,冯景胜也掏了一百多万,林染哪能把好处都占了,墓地的分成归了冯景胜也合情合理。
一天过去,林染跟着杜豪那辆灵车到了火葬场。
两人都没订头炉,他们分别在两个火化间,省得站在一块尴尬。
林染陪着杜豪,见他抱着骨灰盒出来,他亲自开了一辆跟来的货车,让他抱着骨灰盒坐在副驾驶:“你给你们家里的亲戚打电话,让他们找人把坟挖开。”
“行。”杜豪给家里的亲戚打去了电话,在这之前先转去了一千块钱的红包,那亲戚收了钱,答应得那叫一个痛快,他也不问老大爷为啥死的。
杜豪轻嗤一声:“我要是不转钱,他们肯定不乐意干。”
“这是肯定的。”林染深知穷亲戚明算账的道理,更何况托人家办事,哪有一毛不拔的。
林染把这边并骨需要的东西都带上了,后面还拉着纸活,该有的东西都得有,生前可能落别人一头,死后一定不能差事儿!
XX镇距离S市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从镇上到杜豪家还需要半个小时。
那里有一段山路,如果要是清明期间,风景应该还是不错的。
到了坟地,杜家的亲戚也挺办事,把坟啥的都挖开了,还将四周的杂草清除干净。
林染将老大爷的骨灰盒放了进去,遗像放到了骨灰盒的前面,然后让人帮着盖上了棺材,紧接着盖土,他则是摆上供品,让杜豪给他爸点香磕头。
杜豪身上的孝服还穿着,看了一眼坟上的新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纸活也点着了,该是老大爷的一件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