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豪父子俩正坐在屋里穿肉串儿,当得知父亲把家里老房子卖了后,杜豪一时羞愧难当,暗自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冲动,如果能预料到会这样,绝对不会动手,肯定笑脸相迎把这几个酒鬼送走。
“人吧,过着就是个人气,你是我儿子,你妈走得早,就剩咱俩了,咱俩上哪里哪就是家,没有什么好心疼的。”老大爷看得很开。
“是,爸说得对。”杜豪苦涩地点点头。
老大爷知道儿子愧疚,安慰道:“卖就卖了,天下这么大,只要肯努力,在哪里都能讨个生活,到时攒够钱再整一个房子,不又是一个家了么!”
“我听爸的。”杜豪就佩服父亲这一点,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不会悲观。
老大爷深知自己身为父亲,要为儿子扛起这片天!
这时,一个女人拿着棍子冲了进来,指着父子俩破口大骂:“我老公躺了四年了,你们为啥还要把当初的事情捅出来,就不能给他留点脸吗?”
“你家亲戚对我们家不依不饶,我凭什么不能说?”杜豪不想再忍着了:“你为了你们家,那我们不是家吗?我爸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全都赔给你们了,你们想怎么样?”
那植物人的弟弟也跟过来了,不停地拉嫂子:“嫂子,这事过去了,咱们回去吧,我大哥这几天状况很差,咱们走吧!”
知道真相的他,也不会再找杜豪的麻烦。
“不行!”女人开始砸店里的东西,旁边的人都拉着她。
女人见砸不了,又要去找杜豪,双方撕扯着来到了外面。
两边的商铺有人探头往这瞅。
林染他们从酒店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张恒嫌弃地说道:“那一家子真是欺负老实人!”
“当初的事情是不是都传开了?”冯景胜问。
“谁不知道咋回事儿。”张恒觉得杜豪做得没错:“换成哪个男人见女朋友被别人调戏能笑脸相迎的?可就是那么寸,如果不把那男的打成植物人,他也不能进去。”
林染没说啥,见绿灯亮了,快步往门市走。
老大爷见儿子要挨打了,赶紧冲上了前面替儿子挡下,一来他是真怕儿子挨揍,二来他怕儿子又冲动,到时再进去,他也不用活了。
杜豪压根没打算还手,经历了这么一出,他要是还冲动,那真的是白进去了。
“你给我让开!”女人朝着老大爷喊。
老大爷连连朝女人摆手,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往后一倒。
“爸!”杜豪扶住了父亲:“爸,你咋了?爸!!”
林染见情况不对,快跑几步过去:“别叫了,我开车送大爷上医院!”
“谢谢,谢谢!”杜豪抱起父亲上了林染的车。
林染朝冯景胜点了一下头,打开导航,将老大爷送到最近的医院。
而那个过来捣乱的女人傻眼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朝看热闹的人喊道:“我可没推他,是他自己倒的!你们别往我身上赖!”
周围的人纷纷嗤之以鼻,没有一个搭理她的。
女人气得不停嚎叫,她这几年已经被植物人丈夫折磨疯了,虽然丈夫不能动,但每天的陪护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哪怕老人赔了钱,可对女人来讲并不够用,那位不小心递了板凳的朋友,出于情宜拿了几千块钱,然后带着全家销声匿迹了。
女人不甘心,听说杜豪回来了,便寻思过来捣乱,再弄点钱花花。
“嫂子回去吧!”弟弟往回拉她。
女人从地上坐了起来,麻木地跟着弟弟往回走。
这时,弟弟的手机响了,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弟弟放下了手机,跟女人说道:“大嫂,我哥那边快要不行了,不知道是谁,把我哥的氧气给拔了,我哥……,嫂子,不会是你干的吧?”
“……”女人。
弟弟一拍脑门,四下踅摸了一眼,拉着女人上了车:“你疯了吗?那是我亲大哥,你这么做了,你就等于是杀人凶手,你会进去的!”
“行啊,那你报警吧!”
弟弟点着一根烟,快速地吸了两口:“上医院吧,最好是我大哥没事儿!”
“如果有事,你怎么办?”女人转头望向了弟弟。
弟弟沉默了,并未回答她。
林染那边到了医院,老大爷被直接推进了抢救室。
那里的大夫认识老大爷,直接调出了病例,跟杜豪说道:“你爸的身体很糟糕,一身的病,高血压等等,他这几年全靠药物维持着,要是不吃药的话,估计都挺不到你出来。”
“那我爸现在能好起来吗?”杜豪着急地问。
“检查结果出来了,脑疝,颅内出血严重,我们这边……”大夫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有些话他是真不想跟家属说,但不说还是不行:“要不然带你爸回家吧。”
“回家……我们哪还有家了……”
大夫不可能明知道没有希望还给患者动手术,而且老大爷心脏不好,病又这么的急,麻药那一关都挺不过去,更何况,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林染明白大夫的意思,要是能治,肯定会治。
杜豪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叫来了救护车,想要带父亲回烧烤店。
林染开车回去帮着收拾一下,谁知刚到地方,房东两口子到了。
杜豪那边先下了救护车,正打算将父亲推进烧烤店,却听房东两口子说道:“杜豪啊,我们当初可怜你爸,将一楼租给了他做生意,可你爸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真死在我的门市,我们也没法往出租了。”
杜豪心咯噔一声。
“你们咋知道的?”林染问。
“这个你就别管了,有啥事儿我们能不知道吗?本来我们过来只是想看看大爷啥样,如今一看,我们也都明白,当然了,我们不能那么没良心,这一万块钱你拿着,就当是退你的房租钱。”房东太太说道。
“你们让我上哪去啊?”杜豪眼眶都红了,家都没有了,还能去哪里?!
“你也理解理解我们。”
林染理解房东的心情,虽然做法挺无情,但也合理,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门市死过人,要是自己家人那无话可说,毕竟是租,还是突然病死的,以后再想往出租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