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候,程杰再次进入审讯室。
马三果然老实了很多,没等程杰问话,就开始交代了,说给钱让他扎死陶天泽的人叫王大军,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并不是河西道上的人,他之前也不认识。
果然如之前所料,程杰还是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马三想了想道:“第一次见面是在吉老三东王镇的农家乐饭店。当时我跟一帮兄弟在包房里喝酒。王大军冒冒失失闯了进来,说是走错门了。我们几个都喝高了,说了几句难听话,他也不介意,还给我们放一瓶酒。几个兄弟就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就让他留下来喝一杯。他也不气,就跟我们几个喝了起来。后来他说有事要走,我们就互相留了电话。就这样认识了。”
程杰接着问道:“你说的吉老三是不是吉兆虎的弟弟吉兆腾?”
马三点了点头笑笑道:“是,不过我们在吉兆腾眼里恐怕啥也不是。他压根也看不上我们。我们去他那里吃饭,多少有些……巴结人家的意思。”
程杰就忍不住调侃道:“你们道上的人还分三六九等?”
马三咧了一下嘴道:“看你这话说的,现在这社会哪儿都一样。有权、有势、有钱,三样占全了就是老大。吉家兄妹,连你们政府当官的都要给三分面子,手底下少说也有二三百弟兄,钱更是多的数不过来,只要他们松松手漏几个钱,就够我们吃喝了,我们为什么不巴结他们。”
程杰接着问道:“这个王大军跟吉兆腾认识吗?”
马三摇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我问过王大军,他说不认识。可是那一次吃饭的时候,他说他有事要走,我也出来上厕所,见他跟吉老三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离得比较远,也没听见。”
程杰继续问道:“王大军有没有给你说过,为什么让你谋害陶组长?”
马三冷冷笑道:“我哪儿知道什么陶组长。如果我知道要搞死的人是政府当官的,就算给再多的钱我也干。我这不是找死吗。其实把我抓进来这段时间,我一直怀疑,王大军也是受雇于人。因为他打电话让我过去的时候,我感觉他把一切都已经谋划好了,就差最后一步实施了。而且他没有给我讲任何事情,只给了我一个车牌号码,让我接到他电话后就把车开到西环路,然后找准他交给我车牌号制造交通事故,把车里的人弄死。”
“你的意思是说,王大军找你干这个活,可能也是临时决定?”程杰问道。
马三想了想道:“我估计是。因为我去了以后,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谋划好了。你也知道这是要一个人的命,不是儿戏,如果没有周密的跟踪、策划、部署,肯定会失败。他既然那么有把握,肯定是已经谋划了很长时间。所以,我觉得他之所以临时把我叫过去顶替他,一是临时心里害怕,二是一个脱身之计。”
“王大军给了你多少钱?你就不害怕吗?”程杰接着问道。
马三冷笑一声道:“害怕,当然害怕,可是你没听过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怎么害怕也顶不住三十万的诱惑。”
随后,程杰又安排刑侦队的画像师,根据马三的描述画了王大军的画像,复印分发下去,调取全县监控进行排查。很快在大酒店的监控里找到这位王大军。不过酒店登记的人名并不是王大军,而是王宏俊,东北某省人,四十一岁,于三天前退房离开,去向不明。程杰便将身份证输入公安系统,发现这个王宏俊十年前,因盗窃文物被判处过五年有期徒刑,出狱后也没有找到正当职业。县公安局马上将情况向市局做了汇报,并对王宏俊发出全国通缉。
案情分析会,公安局局长刘志远专门将陶天泽邀请了过来。
程杰介绍完调查情况后,刘志远总结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一起精心设计的交通事故。肇事司机虽然已经捉拿归案,但主谋王宏俊在逃。因此,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无论下多大力气,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王宏俊缉拿归案。为此,我已经请求市局向王宏俊原籍发出了协助函。相信只要王宏俊一露面,马上就会落网。”说完看着陶天泽问道:“陶组长,你看你有什么需要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