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泽哪儿会给他机会,没等他喊出口,顺势又是一脚踢在他脸上,把后面的话硬生生踢了回去。
不一时,程杰带人赶了过来,将那司机铐起来带走了。交警也过来维持秩序,又对现场进行了取证。直到傍晚时分,才把事故现场清理干净。那些因大车受损的车主也都一一做了登记。
这一次,范明华也沉不住气了,亲自主持召开了公安局班子会议,下死命令要求限期破案,一定要抓住幕后主使。市委李大成书记知道后,打来电话,并做出明确指示,务必追根溯源,将策划者缉拿归案。
拘留所审讯室,那位司机坐在椅子里,歪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看你样子,应该也不是头一次进来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开始吧。”程杰看着司机说道。
司机哼了一声,又活动了活动身体才道:“姓名马三,性别男,现年34岁,职业货车司机。5月11日因心情郁闷,喝了二两白酒,驾驶的半挂车行驶到西环路的时候,脑袋发晕,把油门当成了刹车,导致大车失控,撞坏多辆正常行驶的汽车,其中一辆小轿车因碾压严重报废。”
“完了?”程杰问道。
马三抬起眼皮,看了程杰一眼,又搭下眼皮道:“完了。”
程杰就啪地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厉声道:“马三,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你说你是货车司机。那你告诉我,你驾照的准驾车型是A还是B?你一个C照,告诉我你是货车司机,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马三不以为然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只有C照,我开的是农用三轮货车、小货车不行吗。”
这纯粹是要耍赖,程杰嗤笑一声道:“那你告诉我5月11日当天,你驾驶的什么车?”
马三直言不讳道:“东方半挂啊。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的驾照不具备驾驶半挂的资格。可我都给你说了,我当天心情不好,喝多了,开了朋友的车。要不然怎么会把油门当刹车闯那么大的乱子。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愿意怎么处理,悉听尊便,我绝不上诉。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也是提前就能预料到的结果,程杰不想跟他废话,想了想道:“你不说实话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想清楚,你这样拒不交代,只会加重你的刑期。我们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你当天所驾驶的东方半挂并不是你借用朋友的车,而是你偷盗的车辆。根据刑法规定,偷盗金额巨大的处于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且你同时涉嫌酒后驾车、无证驾驶,并造成了严重后果。你好好想想,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法律制裁。”
刚才还一脸无所谓的马三听了这话,脸色马上凝固在了那里。
程杰接着道:“当然,你开车撞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不要指望咬死不松口,我们就查不出结果。胡伦泰的案子我们都搞的一清二楚了,你难道觉得自己比胡伦泰还要精明?”略作停顿给记录人员使了个眼色。
记录人员便将笔录拿到马三跟前让他签字。马三拿起笔,举在那里却半天不愿意落笔。
程杰过去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马三像刚缓过神一样道:“没有、没有、没有……这个字我就先不签了,你们容我再好好想想。可以吗?”
程杰再次给记录员递了个眼色,接着道:“这样,我再给你两个小时时间。两个小时以后,如果你还不签字,我们就只能按程序进行了。”说完转身离开。
这一切陶天泽在监控里已经看的一清二楚。程杰出来,陶天泽就伸出大拇哥道:“想不到你还这有一套,就这一会功夫竟把这位马三拿下了。”
程杰谦虚摇摇头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个马三肯定有前科,也在里面待过,对政策很了解。十年有期徒刑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中间减刑也要在监狱待八年左右。他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八年以后就四十二岁了,连青春的尾巴也抓不住了。但是……”
程杰说着又不无忧虑道:“但是我怀疑,这个马三并不知道内情。就算他供出他的幕后主使,恐怕也没什么意义。”
陶天泽点点头道:“其实我之前也一直有这个怀疑。从我刚开始接触马三,我就能感觉到,他不过是个小痞子。如果他知道自己要用汽车扎死的是一个政府官员的话,恐怕给他再多的钱,他也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