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宁在心里一千次一万次回答，不是不是不是。
然而真心话只能藏在心里，否则只会再经历一轮四年前的痛苦。
他们不该见面的，千万个不该。
必须结束了，哪怕是以残忍的方式。
她深吸了口气，转头，迎上他追问的瞳孔，一个字一个字回答道：“无论你是出于何种心理这么做，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的婚姻很幸福，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破坏它。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请你放过我，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他终于还是逼着她亲口说出这句绝情的话，他的关心于她而言已经成为了负担。
慕肆城心中自朝着。
呵，自己显得多么可笑。
比自尊更痛的是他的心。
双眸被冰封。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抱着任何目的接近你，如果这几次偶遇已经成了你的负担，那么请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不用担心我影响到你的婚姻。”冷冷说完，他关上了房门。
许佳宁站在门口，苦笑着喃喃。“对不起。”
这一晚直至第二天，慕肆城都没再出现，她的心情却更不平静了。昨晚十点多，她听见隔壁的关门声，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大脑不受控制，一遍一遍想着他，跟疯了一样。
……
第二晚。
夜总会包厢。
一身西装的胖男人把手搭在许佳宁肩膀上，不断想把她往自己怀里搂。
“许总，来再喝一杯。”
许佳宁刚硬撑着喝完一杯，他又把她的杯子倒满了。
“杨总，我不能再喝了……”许佳宁笑容有些勉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全身难受，然而她又不能直接把他的手推开，让对方难堪。
“许总的酒量是可以的，不必谦虚。”
“我已经喝很多了……”
她现在的酒量是比以前好了一些，但也是有限的，连着喝了七八杯威士忌，已经开始头晕了。她很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通常喝得差不多了，就不会再喝了，尤其现在在异国他乡，更不敢多喝。
“不够，再喝一杯。”
许佳宁硬着头皮喝了半杯，脸更红了。“杨总，我知道很多公司想要买您的红宝石，价格方面，大家可以商量。或者您有其他要求，我们公司尽量满足……”
“哦？尽量满足？”杨总打了个酒嗝，不怀好意地笑道：“许总要怎么‘满足’我？”
许佳宁喉咙里涌上一股恶心的感觉，强忍着。脸上赔着笑，心里却知道一口都被能再喝了，否则会出事。
笑笑地说道：“难得杨总这么有兴致，我酒量不好，不如找一位美女来陪您喝个尽兴。”
她刚起身，杨总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又把她拉回沙发上。
“那些女人，我见得多了，都是一些胸大无脑的货色，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还是喜欢许总这样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其实吧，那颗粉钻我本来是打算卖给你们的，但那天我看到了你领奖的直播，被你的风采深深迷住了，这才找了个借口，让你过来。”
“……”
许佳宁有种掉坑里的危机感。
“杨总谬赞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不，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来，继续喝……”
“我先去趟洗手间，回来再陪您喝。”许佳宁想方设法逃出了包厢，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如果杨总只是个好色之徒，这好解决，但如果他的目标是她就麻烦了。找一个夜总会的小姐陪他，万一激怒他怎么办？可是再回狼窝里，她就危险了。
许佳宁站在门口，犹豫不定。酒劲开始上头了，脑袋晕晕的，喉咙里犯恶心。
扶着墙，捂着心口，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太糟了。
“你怎么在这？”慕肆城从另一间包厢出来，看到她后一怔，随即走了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来这的，当然是为了应酬。
看她喝得这么辛苦，伴着心疼一起涌上来的，是怒意。
“怎么喝了这么多？”他扶了她一把，但许佳宁立刻推开他的手，“我没事。”
想走，但他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能再喝了。”
“我说了没事。慕总，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我不需要你担心。”
“慕总”这一称呼，总能刺痛慕肆城的神经。抓着她手臂的力气，不由自主地重了一些。
“放手。”
“许、许总监，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是想逃跑吧？”
“没有，杨总，您进包厢等我吧。”在某人阴沉的脸色下，许佳宁尴尬地说道：“您先进去，我马上就来。”
“一起进去，陪我，继续喝！”杨总醉醺醺地过来，伸手过去拉她，但手指还没碰到她……
“你找死！”慕肆城一拳将他打倒在地，还不够泄愤，上去要继续揍他。
“慕肆城，你住手！”许佳宁大惊失色，急忙拉住他的手。“你疯了。”
“他灌你喝酒，他该死！”
“我没有……”杨总吓得往后缩。
“是我要陪他，与他无关，你凭什么打我的户？”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就凭我是你的男人！
慕肆城差点就脱口而出，可是话到嘴边，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明明很关心她，却少了一个关心她的身份。
紧握的拳头，捏得更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
“杨总……”许佳宁弯腰去扶他，但杨总被吓得往后退，不敢碰她，用力推开她的手，屁滚尿流地逃了。
“杨总，杨总。”许佳宁又气又急，转头瞪了他一眼，都是他的错。“我的户被你打跑了，你满意了？”
“他根本就只想占你的便宜，你还理他？”
“现在应酬不都是这样的吗？”许佳宁反问，“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呵，你能保证才怪！”慕肆城反唇相讥。“等你真正吃亏的时候就太迟了，以后给我离那些败类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