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宁恨恨地叫骂,诅咒。骂得嗓子都快破了,血管也快爆炸了。但无论怎么拉扯,叫骂,都无法发泄她心中的恨。
“对不起,但是你先对我这么狠。我让你给我生个孩子,你拒绝了。”楚寒任由她发泄,神色冷静得可怕。“而且你不是说过了吗?宁愿怀上强暴犯的孩子,也不愿怀上我的,那就如你所愿。”
“不过你放心,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依然会把他当成楚家的孩子来抚养,那笔钱依然会留给你们,足以让你给他最好的生活,一辈子衣食无忧。”
许佳宁嚎哭不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对于这个男人,她心中已经不再有一丝怜悯。以前同情他年纪轻轻就得病,现在……如果他立刻暴毙,她会开心得笑出来。
“我恨你——我诅咒你——”
“那么恭喜你,你的诅咒灵验了。佳宁,像我这样快死人,我什么都不怕。你怎么恨我、骂我,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啪——”兰敏突然气汹汹地闯进来。“这个女人怀孕了?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我的。”楚寒气定神闲道。
“不可能,一定是其他男人的野种。”兰敏竭嘶底里地尖叫。“儿子,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你可别被她骗了。”
许佳宁凄厉地笑起来,满眼泪水,放射出恨意。“你说的没错,孩子不是你们楚家的……你们楚家会断子绝孙!”
“你你你,你闭嘴!少诅咒我们家!你听到了吧?她自己都说了,孩子不是我们的。那是谁的?那个姓慕的?哦,我知道了,你怀了他的种,他不要你了,你就想赖到我们楚家头上?门都没有!”
上次被关进精神病院的事情,兰敏不敢说出来。她不是傻子,儿子和慕家的势力相距悬殊,一旦斗起来肯定是儿子吃亏,她不想给他惹麻烦。吃了亏遭了罪,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们楚家的人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会断子绝孙的!哈哈哈……”许佳宁边哭边笑,情绪已经失控了。
“我呸!我儿子好好的,你再敢诅咒他,我撕了你的嘴!”
“他得了脑癌,只剩下不到快五个月的命了,你不知道吧……”
“佳宁。”楚寒脸色一变,想阻止他,但许佳宁继续道:“这就是你们的报应!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楚家的根就会断在他手上!”
“我不相信你的鬼话,我儿子长命百岁,才不会出事。儿子,你告诉妈,是不是她乱诅咒你?你没得癌症对不对?”
楚寒为难地点头。
许佳宁冷笑一声。“瞒着干什么呢?这种病迟早都会知道的,是能瞒过去的吗?早点说,也好让你妈早点有个心理准备。”目光转向兰敏,“他就是在这家医院检查出脑癌的,你不信可以去找医生。”
“许佳宁你别再说了!”楚寒呵止道。
两人的反应让兰敏慌了神,许佳宁是贱人是克星,但她不是那种会胡说的人。
身体,激烈地颤抖起来,抖得比筛糠还要厉害。
“不会的——我不相信——”她精神崩溃地冲出病房找医生了。
楚寒责备道:“你不该说那些,我妈年纪大,经不起刺激。”
“呵,她经不起刺激,那我呢?难道我就活该遭受你的折磨?”许佳宁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大有和他玉石俱焚的架势。“还不追出去?不然她承受不住跳楼了,你们楚家可就彻底玩完了。”
她恶毒的话让楚寒夹紧眉心,捏了捏拳头,快步追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许佳宁大笑,笑出了眼泪。
绝望和悲哀笼罩着她,让她想死。
……
包厢内,烟雾缭绕。
慕肆城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没有停过。黎锦被熏得有些难受,伸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别抽了吧,伯母快来了。她闻到烟味,肯定不高兴。”
缓缓吐了口烟圈,慕肆城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面上笼罩着一层愁绪,夹紧的眉毛好似永远不会舒展开。
“我爸这周比较清闲,不如就这周五见面吧。”
“再说。”
这不是个好兆头,黎锦有些担心。“……可伯母说这周内见面,周五已经很迟了。不是说好了要见面吗?既然这样……”
“没心情。”
“可你答应我了。”她有点急躁。“如果这周五见不到……”
“那就不见。”
“你耍我?”黎锦皱眉,又恼又难过。“我已经够迁就你了,事事以你为主。这么小心翼翼,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很累?”
“那你就找一个让你轻松的人。”
“你想不负责任?”黎锦霍地站起来。
她激动的声音刺痛着慕肆城的神经,他有些烦,掸了掸烟灰。“我没碰过你,也没有给过你希望,何来负责一说?”
“可是伯母说了我是她唯一认可的儿媳。”
“那就让她对你负责。”
“你……”
她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凉透了心,她那么爱他,可他呢?她在他心里有一丁点位置吗?只是朋友,还是现在和陌生人差不多?
这是一段不平等的感情,而处在劣势那一方的她,充满了痛苦和无力。
感情之所以和其他事情不同,就在于不是付出努力就一定能够得到回报,很可能越陷越深,越来越痛苦。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冷血。”她的牙齿在打颤,体内流动着寒意。眼眶,有些发红。
“哦。”慕肆城面无表情。
论冷血,没有人比那个女人冷血。
一个“哦”,对黎锦造成了更大的打击。她的愤怒,她的痛苦,在他看来是那么的无所谓,所以他可以随口回一个“哦”。
呵呵,她凄凉一笑。有时候很想和他起激烈的冲突,让他看到她,让他爱她,让他别再对她这么该死的不在乎。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于他而言,她大概就是空气一样的,不存在的。
想扭头冲出包厢,以后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可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锁在他身上。这样的她,是多么的卑微无能。
“慕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