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你先勾引他,然后再惺惺作态。你不肯离婚,不就是为了赖着他,想把他抢回去吗?”宋芊芊激烈地质问着,若是目光能杀人,恐怕许佳宁早已被她千刀万剐了。
但许佳宁也不甘被羞辱,犀利地反问。“挽回他?我要一个渣男做什么,恶心自己么?还是我要把他供起来?毕竟人已经死了,给他立个牌位烧根香也没枉费我一场眼瞎。”
她咒他死。楚寒的太阳穴,跳了一跳。曾经温柔的女人,现在太不留情,彻底变了个人。
这一长串连珠炮似的反问,激得宋芊芊就差没当场跳脚了。“被抓奸在床了,就假清高想撇清关系?要是没被我抓到,你恐怕已经在发浪了吧。”
许佳宁反唇相讥。“你错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感谢你的出现,否则今晚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她凉凉地笑了笑。“我还得感谢你帮我认清渣男的真面目。对你来说,他是你想过一辈子的男人,但对我来说,他只是我丢掉不要的垃圾,你愿意回收,我求之不得。”
“你……”宋芊芊快气炸了,一口血气堵在喉咙口狂涌,就差没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当初她调查许佳宁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自己以为能随便践踏的黄脸婆,有一天能在她面前这样嚣张跋扈。
“我早说过,他能背叛我,就有一天能背叛你,你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且对象还是我吧。”许佳宁笑着,就像个斗士,体内有着用不尽的力气。
过去像软柿子被他们揉捏的,一笔笔的账,现在全都想一次性发泄出来。
原来人极其气恼的时候,就算是平时的软包子,也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都还不到小三小四出场,你就已经这样了,你确定这个男人,能和你过一辈子?”
“你——贱人,我要撕了你的嘴!”宋芊芊整个人跳起来,张牙舞爪地要扑上去和她拼命,但被楚寒拉着。
许佳宁飞快地离开了房间,重重摔上房门。
摇了摇头,真受够了。
“放开我……你放开!”宋芊芊在楚寒怀中扑打着。“你还帮她!”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你说啊!”
“刚刚是你主动的吗?”
一声比一声激烈的质问,她拉扯着他的衬衫,发了疯一般不依不挠。
楚寒闭了闭眼,神经又开始痛了。“别这么歇斯底里,对宝宝不好。”
“你也知道我怀孕了?那你还和她上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说啊!说啊!”
拳头胡乱捶打着他的胸膛,伴着她的叫骂,哭喊。
走廊上的人都能听见。
“够了。你这样让我很累!”楚寒忍不住道。
宋芊芊像被一锤子击中,脸色发白地站在那,因为痛苦而睁大眼睛,“你累?”简直荒唐。“我怀着孩子,等着你离婚,帮你处理一大堆破事儿,因为你被人在背后骂小三,连家里人都瞧不起我,我不累?”
“我为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最累的人是我,你怎么有脸说累?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么?”
“当初我是瞎了眼,才会放着那么多条件比你好的男人不要,非你不可,连宋氏都给你!”她一声声控诉着,流着泪,绝望的情绪肆意泛滥。
然而楚寒没有半点心疼。
是,孩子是他的,可他根本不想要,孩子不过是他换取宋氏的一个筹码而已。
他对宋芊芊原本就没有感情,但是无论出身还是各方面条件,她都比许佳宁强太多,所以他觉得娶她是一种双赢。结果没想到,这还没结婚,她就已经让他很头疼,烦的不想回家了。
最近,他越来越频繁地想起许佳宁的种种好,那些他曾经无视的温柔体贴,一点点浮上心头。
事业、家庭,不可兼得,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想到宋氏,他才勉强自己,抱住宋芊芊,哄了几句。
宋芊芊哭的更厉害了,他的怀抱好冰冷,她感受不到他的爱。
……
酒吧。
偏安一隅。
宋修然赶到时,桌上已经两个威士忌的空瓶。
“不是约好一起么?你怎么先喝上了?”他落座,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许小姐撤诉,你心情不好?”
“律师都这么多废话?”慕肆城端起一杯酒,很干脆地一饮而尽。酒精,已经催得他的脸发红。
“你这家伙,翻脸不认人不是?当初我可是放着很重要的案子,去给你处理这种小官司,结果两次都撤诉,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我说什么了么?”
“那现在也别说。”慕肆城现在不想听到任何话。不是说酒精有麻痹神经的作用么?可为什么,再怎么喝,那个女人的脸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甚至更清晰了。
介意她和楚寒?呵,不存在的。
管她和没离婚的丈夫去酒店,还是和上次在学校附近遇到的那个小男生暧昧,都与他无关。
借酒浇愁?他绝不干这种傻事。
他只是想喝酒,不因为任何人。
“……”宋修然就呵呵了,这么毒舌,丫怎么不去当律师啊。
他自己也有烦心事,上次拟好了离婚协议后,白桑就没再和他联系过,他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只说正在进行中。他主动提出帮忙,她说以后有需要再说。恐怕,不顺利。
他后来又去了解了欧溟那个人,比他想的更狠。
他和欧溟,可以说是处在两个极端的人,一个代表光明,一个代表黑暗。一个代表正义,一个代表邪恶。
这一场硬仗,恐怕不那么好打,但是他愿意倾尽所有,哪怕这辈子,只打赢这一场。他还是相信,邪不胜正这一真理。
赌誓一般,宋修然将杯酒中酒喝尽了。
两个男人什么都没说,你一杯我一杯,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黎锦来了。
她先看了眼慕肆城,清楚他是个什么情况,然而目光落在宋修然身上。还没开口,他先拿着手机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躲着我?”她笑了笑,半认真地问。
她约他十次,他至少拒绝九次。而仅剩的那一次,如果是两人单独相处,他不会待超过半小时。
律师这种男人,无情的时候,真的很无情。
想了想,黎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