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公司，许佳宁马不停蹄地把顾嫣早上八点才发给她的文件打印出来，拿到会议室派发。
“会议马上就开始了，资料怎么还没发完？你就不会早一点打印？存心让大家等你一个人是不是？你以为所有人的时间都跟你一样不值钱？”顾嫣教训起人来头头是道，声音响亮，整间办公室的人都能听见。
有人投来同情的眼神，有人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就是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
“抱歉。”
“每次一出事就会说对不起，我要的是工作效率，你道歉有什么用？”顾嫣背对着门口，没有发现慕肆城走了进来。
许佳宁见了他，忙低下头，肌肤深处发热。
奇怪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挨训，她不觉得尴尬，可他一个人，就让她感到很难堪。
众人屏息，等待他的反应，但他径自走向自己的位子，好像根本没看到。
女职员们得意地想，果然上两次总裁帮她只是偶然事件，才不会给她撑腰呢。
会议总结了下一季度的工作，结束后，众人陆续走出会议室。
“某人灰姑娘的梦碎了吧……”
“我就说嘛，大总裁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关注一个小小的助理。”
“想总裁当她的靠山，省省吧，白日梦不是这么做的。”
……
奚落声从四面八方飘进许佳宁耳朵里，她默默整理好文件，回到格子间刚坐下，兰敏突然不知从哪冲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小贱蹄子，现在还不离婚，你想拖死我儿子是不是？”
“打扮得骚里骚气的，给我儿子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你说！”
“臭不要脸的，还人模狗样地在这上班，我看你是为了勾搭男人吧。”
许佳宁疼的龇牙，“妈，放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要改称呼。
这会儿，人还没散去，大家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离婚？妈？
许佳宁结婚了，而且现在要闹离婚？
难得碰上这么狗血的事情，陈佳佳和林月唯恐天下不乱，忙叫陈婕和顾嫣出来围观。
“婊砸，还敢造谣抹黑我儿子？不要脸的明明是你，浪货贱货，我呸！”兰敏大声叫骂着，抬手一巴掌往她脸上扇去。
但她的手在半空中被截住，愤怒地转头，一道高大的身影，牢牢扣住她的手腕，目光冰冷。
兰敏脸色骤变。“是你？我说她怎么进的了这么大一间公司，原来是你这个奸夫帮的忙，你们早就搞在一起了吧？”
众人错愕，许佳宁被婆婆抓着打，这个她们能理解，但慕总怎么成奸夫了？这是什么情况？
见他想说什么，许佳宁忙抢在他前面，先一步喊道：“他和我没关系，他不是什么奸夫……”
她和他没关系？
不知怎么的，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让慕肆城很不喜欢。太阳穴，突地一跳。
“这位女士，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还请你好好说话，别随便动手。”黎锦忽然出现，落落大方地挽住了慕肆城的手臂。“肆城是我男朋友，也是伯爵的总裁，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兰敏怔住，错愕地望着眼前的美女。
她在电视上见过她，好像是A市第一名媛，比宋家还有钱。
而且这个叫慕肆城的，是这里的总裁？
芊芊让她来闹事时，没跟她提过啊！
且不说许佳宁比第一名媛差了十万八千里，跟但凡长了眼睛的都会选后者。而且这么大一间公司的总裁，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弃妇？
但病房里，还有那天电话里，确实是他亲口说了那些话。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只是为了施舍同情心？
兰敏一时脑子很乱，不好做出判断，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撒疯。
“你搞错了吧？她只是一个小助理，怎么可能和总裁扯上关系？”顾嫣见风使舵，第一个说道。
接着，众人纷纷附和。
“就是啊，抓奸夫动动脑子好不好？她出轨的屎盆子，凭什么扣到我们总裁头上。”
“你是没长眼睛吧？她也配？”
“都别说了。”慕肆城一开口，众人噤若寒蝉。“把她扔出去。”
两名保安上前抓住了兰敏。
“放开我，别碰我……”
“许佳宁，你再敢抹黑我儿子，叫你好看。”
“我儿子不会要你这个烂货，你死心吧。”
走廊上回响着兰敏的叫骂。
慕肆城眉心微蹙，微凉的目光扫过许佳宁，然后进了办公室。
“都回去工作吧。”黎锦柔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很有总裁夫人的气场。
“就会给公司惹麻烦，灾星。”顾嫣很不爽地瞪了许佳宁一眼。
……
洗手间。
“天啊，你流鼻血了。”陈小青尖叫着抽出两张纸巾，手忙脚乱地帮许佳宁擦血。
她仰着头，可鼻血还是一直流，两张纸巾很快就被血浸透了。
好一会儿，鼻血才不流了。
许佳宁低下头，看了看右脸上的伤痕，皱了皱眉。
兰敏今天这么一闹，她在公司的名声是彻底毁了。
“那个……是你婆婆？”陈小青小心翼翼地问。“那么凶悍的婆婆，你老公肯定也不怎么样。怎么不赶紧离了，脱离苦海。”
“怎么了？他们不肯给你离婚费吗？”
许佳宁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哎，摊上这种婆家，你太倒霉了。”
“她倒霉？倒霉的是总裁，无缘无故被她连累。”顾嫣走进来讥讽道。“一定是你在外面乱传你和总裁关系密切，你那个恶婆婆才会误会。你脸皮够厚，够敢吹牛的啊！”
“刚才看清了么？总裁身边站的是谁？黎锦，第一名媛，她才配得上总裁。你给她提鞋都不配！虽然大家都不傻，知道总裁看不上你，但今天这事儿，还是严重影响了总裁的声誉，你赶紧辞职吧，别再毁坏总裁的名声。”
“就是！”
“吹牛也吹过头了吧，你怎么不上天呢？”
“总裁大度，不和你计较，但自己就没有一点羞耻心么？”
“影响总裁名誉，你在公司还待的下去？赶紧滚吧！”林月和陈佳佳一个鼻孔出气。
面对她们的追咬，许佳宁什么都没说，走出了洗手间。
她，该辞职吗？